刘伯臣说完这一句话,连忙闭上了嘴巴,唯恐惹来朱厚煌的大怒。
刘伯臣知道,在朱厚煌的眼中,雍军是最重要的,而安南军不过是用来干苦活,累活的。
这一点从来没有变过。
这一次,朱厚煌为什么没有全部带雍军,而是带了四个营的安南军?刘伯臣私下揣摩,就是将安南军拿来当炮灰的。
眼看就到了该攻城的时候,结果用来当做攻城炮灰的部队,不能出战了。这是什么事情?
刘伯臣害怕朱厚煌大发雷霆。
朱厚煌深吸一口气,说道:“这是孤的错,孤大意了。让安南军好好像休息,等船来了,就转回釜山修养。”
刘伯臣说道:“多谢殿下。”
朱厚煌打发了刘伯臣。但是面对现在困境。
朱厚煌看向长崎城,在朝阳下的长崎城,好像是散发出无数光芒一样。
朱厚煌暗道:“没有了安南军,我就不攻城了吗?”他固然爱护雍军,不愿意雍军受到无谓的损失,但是并不是不敢让雍军血战。
此刻他已经暗暗下定决心,明日一早,继续炮轰长崎,等长崎城破,就以雍军为先导,冲入城中。
就在朱厚煌满怀怨怼的时候。
大内义兴也不好过。
一场夜袭,打成了夹生饭。大内义兴硬生生将安南四个营给打残了,但是大内氏最大的损失,却是来者于撤退的时候,被雍军一路追击。
凡是听大内义兴命令断后的军队,都是大内氏的嫡系,不是嫡系,承受不了这样必死的任务。
虽然大内义兴带着剩下的残部回城了,他发现麾下满打满算,只剩下一万五千人左右了,而真正属于大内氏的军队,不过是五千人而已。
这样的比例,之前,大内义兴有信心控制住军队,现在却有些忐忑了。
大内义兴回到城中第一件事情,就是庆祝这一场胜利。
这一场必须是胜利。长崎城最高的建筑上面,所有大内氏附属的大名在坐,大内义兴说道:“昨夜一战,虽然,我们损失很大,但是雍军损失更大,最少他们用来攻城的兵力,已经所剩无几了,只要我们坚持下去,山口城的援兵会来援助我们,那时候雍军只能知难而退了。”
“恭喜殿下。大胜明寇。”
气氛好像是其乐融融的样子。
当酒席散去之后,大内义兴立即用冷水泼脸,本来醉醺醺的样子,立即恢复过来了,问道:“城中情况怎么样啊?”
黑川义乘说道:“各家都还很安分,没有什么异动。”
大内义兴有些失望,他觉得黑川义乘还是不行,在很多事情上不如宗设,如果宗设在这里决计不会这么回答。
他只会回答目前还没有发现有异动。
大内义兴心中也觉得这些附庸家族,并没有那么好愿意与大内氏同生共死,只是现在还摸不清楚情况,不敢轻举妄动而已。
等情况明了之后,说不定出卖大内氏的就是他们。
但是该怎么做啊?
大内义兴陷入沉思之中。
他有一种内外交困的感觉。
次日。
阳光刚刚升起的时候,雍军的炮兵就已经到位了。
十几门铜炮瞄准一段城墙死命的轰击,当然铜炮的准头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是大差不差,大部分都砸在城墙之上,少部分越过城墙,砸进城里,或者砸在地面之上。
轰击了整整一个上午。
不得不说,长崎城比起中原的城池来,也太不坚固了,这还没有多少炮了,就大块大块的掉土石,本以为要轰击好几天的。看来只需轰击三五天,就能打出一个缺口。
这并不是因为火炮的威力大,而是长崎城的城墙实在太渣了。
大内义兴立即做出了准备,他做出的是两种准备,一种就是填补城墙,乘夜里将泥浆灌城墙的裂缝之中,填补城墙。
但是这只是表面的功夫。城墙已经被火炮震出了不知道多少裂纹,即便是灌入泥浆,也是一个样子货。
城墙的根基都动摇了,并是这修修补补的功夫,可以挽救的。
第二就是这一段城墙之后,挖掘壕沟,并在壕沟之后,建立一段短墙,用来当做第二层防线,有瓮城的意思。
毕竟雍军的火炮数量也是有限的,不集中轰击,想打破城墙,所花的功夫太大了,而集中轰击,那么倾倒的城墙就有迹可循。可以针对性弥补。
大内义兴重点要做的就是第二条,无数人在城墙下面,挖壕沟,将挖出来的土,堆积在一侧,然后又有很多人在夯土,将些松土,夯实,建造出第二道城墙出来。
只是这样的行动之下,却掩盖不住人心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