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万万不能,殿下万金之躯,岂能与这些盗贼为伍?”有人支持就有人反对,反对的正是王鹤年。
王鹤年的反对倒是提醒了朱厚煌。现在东雍朝廷的所有人都是以传统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思维来想很多的事情了。这个思维却不是太对的,不过等各地路诸侯之国之后,大该会有一个改变吧。
朱厚煌一边想一边说道:“孤记得,如果官军临死征召百姓从军,称呼什么?效用还是义勇?”
“本朝太祖起兵以来,无用乡兵,不过,殿下如果想用,也是可以的。”杨慎何等激灵的人,所谓效用义勇都是民兵的一种,朱厚煌既然说了这个话,很明显的就是说,他觉得刘老刀的建议可行。
朱厚煌说道:“好,就请杨先生草拟一分章程,呈给孤过目。”
杨慎说道:“是。”
朱厚煌说道:“今日之事,先到此为止,各部下去,以恢复生产为要。”朱厚煌似乎将征伐淡目国的事情,忘在一边了,但是朱厚煌紧接着说道:“黄士龙,刘锋,杨先生也留下来吧。”
朱厚煌更衣之后,在书房接见了他们。
所谓入乡随俗。朱厚煌觉得自己越发不像是一个现代人了,反而像是一个大明人了。不说别的,单单上一次厕所换一次衣服,就已经成为了习惯了。
朱厚煌先召见黄士龙,说道:“黄卿,如何主力舰队损失惨重,增补都要从东雍而来,孤虽然命各地开了好几处船场,但是一时间也提高不了船只的生产速度。”
更不要说这些都是战船,需要精益求精,还有上面需要很多的火炮,每一样都不是那么好弄的。
“故而,孤想让你回东雍,一边驻守东雍,一边训练士卒,增补船只。”
朱厚煌缓缓的说道。
黄士龙心中黯然。他明白自己的意思,从献策上来看,他的策略远远不如刘老刀,也只能让刘老刀主持对爪哇的战争了。对黄士龙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打击,黄士龙一向看不起刘老刀,如今被刘老刀压在身下,他能高兴才怪。但是不管怎么样,他能无法拒绝朱厚煌的命令。
说道:“臣谨受命。”
“黄卿。”朱厚煌是认可黄士龙的才华的,说道:“杨一清坐镇浙江,名为剿匪,实则为了什么,孤不知道,甚至也不想知道,孤只看见事实,东雍两府,乃我雍国根本,万万不可失陷,一道海峡是东雍天险,这一道天险孤就拜托黄卿守护了。
黄士龙大喜道:“臣定然守护好东雍,臣在东雍则在。”
“无须如此。东雍虽然重要,但并不是失去东雍,孤就一蹶不振了。要保存好有用之身,以待将来。”朱厚煌安抚道。
“是。”黄士龙说道。
黄士龙与福建很多官员有仇,仇深似海,极力主张靖难的人,黄士龙算是其中一个,只是朱厚煌从来不怎么听黄士龙的意见,因为朱厚煌不知道,黄士龙是不是将家仇与国事混合在一起了。不过,只要在这上面稍稍极力,黄士龙还是很愿意的。
比起靖难时候的先锋,攻打淡目国的事情,就可以放在一边了。
朱厚煌慢慢的觉得靖难似乎是一件必定要发生的事情,因为杨慎,许松,黄士龙,一大批重臣的支撑,而王阳明影响淡去,在支撑靖难这一件事情上,朝野力量对比已经出现了倾斜。
朱厚煌坐在雍王这个位置上时间越长,就越发明白,什么叫做皇帝也做不得快意事,很多事情,朱厚煌都必须要顺应时势。东雍国力还小的时候,不觉得,朱厚煌可以一言可决,但是东雍的实力越大,管辖的区域越大,东雍越发变成一个股份制大公司,纵然朱厚煌自己还掌握着绝对控股权,但是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东雍一天天长大,朱厚煌对东雍的控制就越发薄弱起来。
因为这个时候的东雍,并不是朱厚煌一个人的国度了,而是很多人的国度了,除非朱厚煌向朱元璋学习,来一次大清洗。
朱厚煌怎么可能去做啊,他暗自消除自己心头的杂念说道:“有一件事情,孤需要你做。”
“请殿下吩咐。”黄士龙说道。
朱厚煌缓缓的说道:“淡目国的使者,孤不希望他们能到达北京,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知道。”黄士龙说道:“殿下既然觉得他们到不了北京,那么他们就一定到不了北京。”
朱厚煌说道:“好。去做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