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东林党的领袖。
整个南直隶和大部分江西士子仰望的圣贤。
同样也是目前朝廷和地方上那些东林系文臣们的灵魂,这个人虽然在野看似不问外事,但却可以真正在幕后操纵朝政,他从东林书院发出的一封封私信是那些东林系官员的行事依据。东林书院可以说是整个南直隶所有书院的核心,那些山长和老师惟高攀龙马首是瞻,而整个南直隶的士绅,也都通过自己在各大书院读书的子弟,把他们的政治诉求转达给这些山长老师。
最终高攀龙成为这个无形体系的核心。
要说东林党的确与现代政党不能划等号,这只是以南直隶籍文臣为主,在朝廷形成的政治联盟,但依靠着完善的书院体系,也已经拥有了一个大脑,这个大脑就是东林书院,或者再收缩为一个人。
东林书院的山长。
高攀龙。
只要抓他,就是逼着南直隶士绅做出抉择。
这可不是九千岁逼死他的那次,那次天启和九千岁已经布局了整整六年,把朝廷和地方东林党清理的差不多,同时扶持起了依附自己的文官势力,这样才真正对着他这个事实上的东林党魁动手。
但结果是天启第二年就死了。
而现在不一样。
杨信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和原本历史上的九千岁一样,一步步布局完成对东林党的收网,所以他只能用这种引蛇出洞的办法,用他一次次挑衅文官士绅底线的恶行,让他们忍无可忍,主动跳出来和他决战。然后他再以最直接的手段给他们当头一棒,而这一棒是接下来改革的前提,不给他们一棒先打他们个痛彻心扉是无法正常进行改革的。
所以现在就是衍圣公做出牺牲的时候了。
是要他们孔家现有的一切,还是要他的名誉,想继续在皇帝与士绅中当混子是不可能了。
“衍圣公,你做不做!”
杨信喝道。
可怜的衍圣公泪水无声滴落。
“那我回去给万岁爷上奏折了!”
杨信站起身说道。
说完他就作势要往外走……
“别,别,杨佥事,我做,我做!”
衍圣公伸出一只手哭着喊道。
“这就对了,你就乖乖从了我,对你又没什么亏吃,不就是被士子们骂几句嘛!你看我天天被骂,还不是一样富贵荣华?我这样的还怕他们骂急了去挖我的祖坟,你又不用担心他们骂急了去曲阜,他们又不可能挖你的祖坟,什么虚名都不过是浮云,手中的富贵荣华才是真的。董其昌家都被他们烧了,现在还不是一样在京城高官厚禄,只要你忠于皇上,只要皇上知道你的忠心,孔家的富贵荣华就不会变了。
他们能给你什么?
无非就是一点吹捧一点虚名而已。”
杨信坐回床边安慰他。
衍圣公哭得那就跟个泪人一样,搞得门外进来的杨寰一脸诡异。
“叔父,魏国公他们就等您了。”
杨寰说道。
“把衍圣公保护起来,就说衍圣公需要静养,除非我批准否则谁也不许打扰。”
杨信说道。
然后他就这么起身走了。
后面床上的衍圣公依然在嘤嘤垂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