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陈于阶突然冒出来同样摇着折扇说道。
“松江生员陈于阶,字瞻一!”
他对着孙传庭微笑说道。
杨信很悲哀地发现他没有折扇。
“王公子遭逢此难,众人不但毫无怜悯之情,反而围观如猴戏,这岂是圣贤教化?唯守诚兄能以悲悯之心待之,此诚可敬也,我们不能把自己的欢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直白而发人深省,此一句胜万言!”
孙传庭说道。
“我一向如此!”
杨信恬不知耻地说道。
另一边的陈于阶一脸无语。
“伯雅兄,若在下没记错,伯雅兄乃新科进士吧?”
他说道。
“惭愧,只是附尾三甲!”
孙传庭谦虚地说。
陈于阶目光深刻地扫了杨信一眼。
他提醒杨信大家不是一路人,别大嘴巴什么都说。
尽管他也算书生,但他那个生员纯粹是为了行走方便,至于他自己早就不读四书五经了,本质上他就是一个接受了西方思想的新青年,而且至今还在看那本雅威,哪怕这本书遭到杨信的无情扒皮。正因为不同于八股文的书生,所以他才和杨信,甚至曹文诏这些人打成一片,但本质上他是书生中的异类,而腐儒们肯定不屑于和这种贩夫走卒粗坯军汉们为伍。
但孙传庭不同,这是真正大明意义上的儒学士子。
所以大家不是一路人。
尤其人家现在已经考中进士,这就是官了,再胡言乱语小心人家给你安上一个妖言惑众,先送到衙门打一顿板子。
“那倒是值得一醉了!”
杨信笑咪咪地说。
陈于阶立刻有了不安的眼神。
以他对杨信的了解,很显然猜到这家伙有阴谋。
三人就这样凑在了一起,然后随着尽兴的人群向前走去,很快到一处酒楼找了个二楼临窗的桌子坐下,一边喝酒一边聊起来。孙传庭是今年刚中的进士,不过直到昨天才接到任命,接下来就要到河南永城任知县。他其实祖籍就是河南光山,只不过是卫籍,所以迁到了山西代州。当然,孙家到他已经在代州振武卫两百多年了,所以几乎可以算山西土著了,就像方家祖籍浙江,但现在完全可以说大兴土著一样。
洪武永乐两代用无数南方移民,就这样洗净北方胡尘。
“永城,丁家啊!”
陈于阶说道。
“圣如兄高中二甲。”
孙传庭说道。
杨信一脸纯洁地看着他们。
“永城丁家,丁魁楚是上一科的进士,他侄子丁启睿是这一科二甲进士,一门两进士。”
陈于阶给他解释。
“成功人士!”
杨信微笑说道。
“你这话意有所指啊!”
陈于阶说道。
“不要误会,你也是成功人士!
虽然你就是个秀才,连举人都没考上,但你家里有钱啊!有银子就可以解决很多问题,咱们大明朝权第一,银子第二,总归都是有用的,更何况你舅舅还是官,虽然只是六品左赞善,但想来飞黄腾达还是可期。而孙兄也是成功人士,虽然你如今只是知县,但接下来你会做知府,做尚书,甚至一直做到首辅,故此你们都是成功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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