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的小二问:“乔爷去哪里?”
乔仪瓮声瓮气的道:“爷去哪里还得给你禀报吗?”
那小二瞧他往后花院的方向而去,转身就跑。
乔仪知道小二去干什么,还不是去给白胖子禀报去了。
按照汇雅斋的规矩,同院喝酒的客人可以互相窜门,或者上院的客人能去下院的客人雅间里窜门,严禁下院的客人去上院客人雅间内窜门。
乔仪很赞同汇雅斋能有这样一项规矩。就比如说他吧,正在三院跟朋友喝酒呢,二院或者一院甚至大厅的客人跑来跟他套近乎,这酒还能不能好好喝了!
可他现在要挽救自己的人生,也只能无视这项规矩。小二去报信自报去,省得跟他纠缠,耽误他去结识在天字第一号雅间的衙内。
此去会是个什么结果?十有**会惹得那个衙内不快?高高兴兴赶去拍马,最后却落了个热脸贴个冷屁股。碰到强势的衙内,被其挖苦讥讽,甚至让随从把他赶出去。
无论哪个结果,都够丢人败兴的,搁以前他绝不会受此等侮辱。可今天事大,加上酒状怂人胆,他也就无所谓了。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乐呵呵的去敬酒,不信那些衙内们还真能把他打出去?只要不挨打,受那点侮辱又算得了什么?
可是,当他真真正正跨入天字第一号雅间后,看到的情形却让他诧异!那些个长衫,见到他一个个都激动不已,想要起身结交,却又碍于某人在场,不好起身,纷纷拿眼去瞧某人。
一看这些长衫的反应,乔仪已能确定这些人都是没见过世面的举人。而长衫们去看的某人,正是衣着普通,瞧着像布衣的年青人。
乔仪上下把李飞白打量了数眼,还是没办法把李飞白跟他认识的一等一的衙内对上号,尤其是跟能进天字第一号雅间吃饭的衙内对上号。
可他不敢怠慢!能进天字第一号雅间吃饭的主,岂是他能怠慢的主!说不定,这是哪位封疆大吏家的公子,或者总督巡抚家的公子,只因长时间在京城外,从来没见过,所以眼生不认得!
至于穿着普通,更容易解释,可能人家喜欢低调,不喜欢高调呢!
孙志同等人,趁这会功夫,又把李飞白佩服得五体投地。
刚刚,乔仪被小二拦着进不来之际,已给小二说过自己的身份,是三品侍郎家的公子。如此让人高山仰止的身份,李飞白却无动于衷,一点结交的意思都没有,甚至不拿正眼看乔仪。
由此可见,李飞白的背景真是深不可测。自己能跟此人办事,实乃祖坟冒青烟。
乔仪拱了拱手,道:“在下是乔侍郎家的,姓乔名仪。敢问这位小爷,尊姓大名?”
李飞白不甜不淡,举起杯轻轻呷了口酒,道:“我叫李飞白!”
乔仪把朝廷上武将一品往上,文官二品以上,姓李的官员捋了一遍,还是没猜出李飞白是谁家的。他接着道:“原来是李小爷!恕我眼拙,竟没认出李小爷是哪家的公子,敢问令尊大人的名讳?”
李飞白道:“我爹?我爹可不敢称大人,我爹只是个农户!”
乔仪一怔,但马上醒悟,道:“原来李小爷的父亲是致仕后,过起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神仙生活。是刚刚才致仕吗?恕在下孤陋寡闻,没听说最近朝廷上有姓李的大员致仕。”
李飞白道:“乔公子误会了,我爹没当过官,就是个种了一辈子地的农民。”
乔仪见李飞白不像说谎,不由动了怒气!好你个白胖子,老子低三下四的肯求,预订天字第一号雅间用一晚。你他娘的推三阻四,就是不肯答应!
哦,现在你让一个农户家的儿子用天字第一号雅间,这他娘的是几个意思!难不成我堂堂三品侍郎家的公子,还不如个农户家的儿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