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飞白每次用筷子夹一片肉,在锅里来回涮几下再吃。秦猛性子急,受不了一片一片的吃,直接把肉锅里倒,等滚了一气全捞在嘴里吃。
两人也不行枚猜令,偶尔对饮一杯。秦猛每每牛饮,喝不出一百两银子的酒与几文十几文酒的区别来,反正全是入口一嘴辣。李飞白则浅尝细品,喝得极慢。
吃喝差不多后,李飞白问道:“此去京城一切顺利?”
这话李飞白之前问过,秦猛也回答过,此时再问,秦猛知是在问详情,道:“路上倒还顺利,只是到了京城入城之时,遇到了麻烦。”
李飞白道:“遇到了什么麻烦?”
秦猛便把城门楼洞里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李飞白听罢,道:“以后切不可做这等傻事,别动不动就跟别人拼命。命只有一条,说没就没了,货物却可以再做。”
秦猛感动异常,换个东家绝不换像李飞白这样,那些个人首先关心的不是他的命而是货物,毕竟他也隐隐知道这些货物关系重大,一个闪失就会让李飞白谋算破败。他略带一分哽咽,道:“晓得了!”
李飞白笑道:“何天冲在济源就帮过我们一次,没想到在京城又帮我们,今后有机会,一定得好好感激感激他。”
秦猛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锦衣卫们实在太忙,我在京城呆了月余,竟没再见过他一次,连请他吃顿饭的机会的没有。”
李飞白道:“以后有的是机会!”顿了一下又道,“你到了太保府,又发生了什么事!”
秦猛道:“郭太保一见我,就叉着腰问我,“怎么就你来,李飞白那小子呢?”语气虽说严厉,但眉眼带笑,只是在佯装生气罢了!我把你交给我的那封信交给他,他看罢后道:“多少人盼星星盼月亮,只为在我这里讨个差事。这小子架子蛮大的吗,我都请不动他,若真如信上所说,出来年带着新制的火铳前来倒还罢了,如若放了空话,瞧我怎么整治他。””
李飞白初还担心,自己驳了郭勋的面子,郭勋指不定如何气急败坏。听了秦猛的讲述,放下心来,道:“后来呢?”
秦猛道:“郭太保问我拉得两车货是什么意思?怕他生气敬的孝心?我就把崔文秀与你的恩怨讲了一遍,又把拍卖会上赚了崔文秀二百万两银子的事讲了。郭太保看了看车上的东西,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让我在侯府多呆数日,等事情有了眉目,再回济源不迟。”
李飞白让秦猛去京城送东西,并没给秦猛交待,送这些东西意欲何为。因为他相信,郭勋能当那么大的官绝非侥幸,只需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一说,郭勋自然明白。似想,如崔文秀这等不学无术的衙内都能知晓三样东西的妙用,郭勋这等人物又如何不知。既知崔文秀的用意,破坏崔文秀的计划也就轻而易举。
他道:“你继续往下讲!”
秦猛道:“我在太保府也没事干,整天吃了睡睡了吃,实在吃不进睡不着就在京城四处逛逛。如此过了将近二十天,许久不曾露面的郭太保突然找到我,说崔文秀前几天来找他了,昨天让他给打发走了!”
李飞白“哦”了一声,心下奇怪!按说崔文秀得了三样宝贝,为免夜长梦多,肯定得快马加鞭的赶往京城献宝才对,为何竟迟了秦猛十多天才到。他左思右想,也只有崔文秀太过托大,没把他放在眼里,以为荣华富贵唾手可得,这才不急不慢的缓缓前往京城才能解释得通。
秦猛接着道:“又过了二十多天,郭太保又来找我,让我回来告诉你,你托付的事情全部搞定,崔文秀已惶惶如丧家之犬返还怀庆。并让我转告你,他有意做镜子的买卖,让你定个合理的价格,明年来京时,多拉些镜子大赚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