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勋把火铳放到箱子里,吩咐人看好了,不再去想这件事情。眼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回京面见皇上,虽说已能猜出此次回京八成是好事,可不等见到皇上揭开迷底,终究还是不踏实。
这一走就是六七天方回到京城,锦衣卫自回宫中覆命,郭勋则老老实实呆在家中等着皇上召见。
郭勋知道,自己这一回来恐怕就不会得到安生,得到消息的大小官员都会前来拜见,寻问他对大礼议的态度。未见皇上之前,他还不想亮明自己的态度,于是吩咐下去,谁也不见。
可命令才传下去,便有人前来禀告:“定国公徐光祚前来拜见。”
一个国公前来见一个侯爷,哪有不见的道理,更何况二人私交甚好,更是没有不见的道理。他连忙换了衣服,赶往前厅去迎徐光祚。
二人是老熟人,也就免了许多虚礼,分宾主坐下。
郭勋以为徐光祚会虚言客套一番,最少问问他这些年在两广过得如何,这才会切入主题。没想到,徐光祚坐下之后,茶都没喝上一口,便直奔主题,道:“关于大礼仪,你怎么看?”
郭勋直盯徐光祚的眼睛,想得到一点提示,可徐光祚表情严肃的等着,眼睛里没有一点提示。
他只得道:“我觉得,张璁说的没有错,皇上追封自己的父亲为皇帝,符合天地人伦,没有一点错。而杨廷和这厮手伸的也太长了,竟管起皇上的私事,不许皇上封自己的父亲为皇帝,只许皇上封父亲为亲王。天底下哪有这般道理,简直不可理谕。”
徐光祚严肃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笑吟吟道:“徐老弟,刚刚莫怪做哥哥的托大!没有办法,我是得了圣命前来问话,不得不如此,还请见谅。”
郭勋还道徐光祚是私人拜访,没想到领了圣命前来,暗道一声侥幸,问道:“哥哥,我刚才回答的没有纰漏吧!”
徐光祚道:“我刚刚替你捏着一把汗,万幸你没有回答错!”似乎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实情,他还把两手一摊,道,“你瞧瞧,现在我满手心还是汗呢!”
郭勋拱手道:“多谢徐哥关心!”
徐光祚道:“走吧!”
郭勋一怔,道:“去哪?”
徐光祚道:“进宫面圣!”见郭勋抬头看天,他知道郭勋这是在疑惑,这都快晚上了,似乎不是面圣的时辰。
他上前一步,拉着郭勋的手腕道:“皇上早有吩咐,你一回京城,无论多晚,都去宫内见他。”顿了一下,又道,“老弟,我先要恭喜你了,只怕这次回京,皇上要委以重任。”
郭勋跟着徐光祚往外走,心中一阵后怕。若非去了趟济源,得李飞白指点迷津,自己肯定就会选择错误。
如若回答说杨廷和说的对,肯定就会不招皇上待见,此次回京只能呆在侯府被挂凉起来。
既使和稀泥,又说杨廷和说的对,又说张璁说的也不错。可能不会被凉挂起来,但想被委以重任,也是不可能的了。
幸亏毫不犹豫的说张璁的话是对的,杨廷和的话是错的,徐光祚这才会透露此次面圣将会被委以重任。一边走,他一边又好奇这个重任,究竟重到什么地步。
二人出了侯府,徐光祚上了自己的轿子,郭勋也上了自己的轿子,自有亲兵护卫开道,一行人匆匆朝皇宫的方向而去。
到了宫门外,锦衣卫上前盘查,徐光祚揭开轿帘晃了下脸,锦衣卫连忙放行。接着来盘查郭勋的轿子。郭勋拿着徐光祚上轿前交给他的宫内行走令牌,递出去让锦衣卫查验。此令牌也分数个级别,锦衣卫见是最高级别的令牌,只是粗粗看了一眼,便放轿子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