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学飞道:“傅元,您来做什么证?”
傅元道:“我亲眼目睹是谁下得毒,来指认凶手是谁!”
钱穆通与崔一鹏等更惊!
傅元以巡抚的身份来指认凶手是谁,那还不是说谁是凶手谁就是凶手?不是凶手也是凶手。傅元如此干,完全是不顾一切,一副拼命的架式!
崔一鹏暗自一声冷笑,目光瞧向钱子俊。你小子不是有唐心庵证明,没有作案时间吗?一会傅巡抚说就是你小子下得毒,我看上边是相信一个商人的话还是一个巡抚的话!
钱穆通也猜到了傅元意欲何为,双手握的咔咔作响,黑着脸道:“傅大人若要一意孤行的颠倒黑白,我也没有办法。但我相信,朗朗乾坤之下也不是你能只手遮天的,天底下总有个说理的地方。”
傅元道:“钱大人的意思是说我要做伪证了?”
钱穆通不说话,摆出一幅默认的架式。
傅元道:“我都还没开始作证呢?钱大人怎么就知道我作的是伪证呢?”
钱穆通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感情,道:“傅大人说亲眼目睹下毒的人是谁?这么说傅大人当时在火房喽?恕下官蠢笨,想不通以傅大人之尊,怎么会屈尊前往烟雾缭绕的火房?就算傅大人愿屈尊前往,肯定是一大群人簇拥着而往,下毒的人怎会看不到你?难不成傅大人还会隐身的法术不成?”
傅元道:“我不会隐身的法术,当时也不在火房。”
钱穆通道:“那傅大人怎会说亲眼目睹是谁下得毒?”
傅元道:“因为我当时就在这间屋子!”顿了一下又道,“如果钱大人眼睛好使的话,你透过门就能看到,远处那间灯火通明的屋子就是火房!”
钱穆通顺着傅元手指的方向瞧去,影影绰绰可以瞧到,那家屋子里的人正在忙碌,他们身前不时窜起尺许大火,可以肯定那是火房。
但这里距那里足有里许远,这么远的地方能分辨出那间屋子是火房已属不易,根本看不清有人在下毒。就算能看清有人在下毒,也看不清下毒人的长相。
钱穆通不怒反乐,道:“跟傅大人共处一场,真没看出来,傅大人还是个千里眼呢,竟能看得那么远!”
傅元道:“我本来看不了那么远,可有了这个东西就不同了!”说罢,从袖子里拿出一件东西来。
钱穆通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玩意,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傅元道:“此东西名叫望远镜,顾名思义,就是能看到远处东西的眼镜。”
钱穆通道:“凭它就能看到远处的东西?”
傅元道:“钱大人不信的话,可以试一试。”说罢,叫过一个衙役,把望远镜送到钱穆通手上。
钱穆通一试,果然能把火房里的动静看个一清二楚,那些厨子就好像在他眼前炒菜一般。
搁以前他肯定欣喜若狂,要把望远镜拿在手上好好把玩一番。可是现在他却黯然神伤,恨不得把望远镜摔到地上砸个稀烂。
有了这玩意,傅元说自己亲眼目睹就是亲眼目睹,谁也不会怀疑。
冯江亭与寇子惇接过望远镜,看罢之后脸上神色也与钱穆通一般无二。
崔一鹏见到傅元拿出望远镜后,不由打了个哆嗦。莫非崔文秀下毒时,竟让傅元看个一清二楚。
很快他就清楚,他不过是自己在吓自己罢了!
哦,崔文秀在下毒,傅元正好拿着望远镜看到?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所以,他觉得傅元一定不知道下毒的人是崔文秀!傅元之所以如此说,其实要对付的目标还是钱穆通。
他想,一会傅元一定会说看到下毒的人是钱子俊或者袁宝贵。说钱子俊的可能性没有袁宝贵的大,也不容易让所有人信服,但既使说是袁宝贵,再一用刑,钱子俊指使李飞白,李飞白又指使袁宝贵是跑不了了。
他看着钱穆通、冯江亭与寇子惇比死了亲娘老子的脸色心中暗爽,见到儿子吓得直打哆嗦,就使了个胜券在握的眼色,稳住儿子的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