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濂对于佛道两家的思想,有着很深的研究。
所以,苏璟仅仅是刚说完这句话,他就立刻领会到了其中的意思。
不同年龄阶段的人,对于变化的接受程度是不同的。
或者说,人本质就是一个逐步固化的过程,越是年长者,对于新事物的可接受程度就会大大的下降。
“多谢苏师解惑,学生懂了。”
朱标朝着苏璟拱手,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神色。
苏璟的这句话,让他明白了为什么宋濂无法理解他的原因。
宋濂则是看向苏璟道:“仁远伯,你认为老夫已经到了无法接受新事物的时候了吗?”
苏璟笑笑道:“宋大人,当你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其实就有答案了吧。”
宋濂到底能不能接受新事物新思想,这个问题,真就是显而易见。
被苏璟这么一说,宋濂当即沉默了。
他或许固执,但他不是一个愚蠢偏执的人,也不是不知道思考的人。
自从朱元璋带着他来到牛府,甚至还没到见苏璟,仅仅只是从朱元璋的口中的得知了什么职业教育,宋濂的内心便已经开始抵触了。
一切的一切,早就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
只要和他接受的传统思想有悖的思想,那就是不正确的,不能被接受的。
而在他年轻刚刚开始求学的时候,对于任何新生的思想和事物,那都是秉持着接纳和接受的态度。
这其中的变化,宋濂已然有所体悟。
“仁远伯所言,令老夫醍醐灌顶,是老夫固步自封了。”
宋濂看向苏璟,认真拜谢道。
苏璟笑笑道:“宋大人,有句话叫知难行易,我所得这个道理,不过是些粗浅之理吧,但想要真正的做到,却是很难。宋大人也不必生出什么其他的想法来,毕竟大部分人都是如此,就算是我几十年后,也不一定能比宋大人你好到哪里去。”
道理谁都懂,谁又能做到呢?
苏璟也没觉得自己就是圣人,而这世间的许多事,便是如此发生的。
只不过,听到这话的宋濂,看向苏璟的眼神更加的崇敬了。
“老夫要向苏先生道歉,是老夫轻看了苏先生,以为苏先生不过是弱冠之龄,有的也只是异想天开罢了,如今看来,老夫乃井底之蛙罢了。”
宋濂认真的朝着苏璟再度行了一个拱手礼。
轻视一个年轻人,是许多人会犯的错误。
即便是苏璟已经声名累累,但在见到的第一面,难免会有些粗浅的印象。
宋濂意识到自己对于苏璟,还是太轻视了,这实在是大错特错。
从一直称呼苏璟仁远伯便可见一斑,这是朱元璋赋予苏璟的伯爵,也是宋濂认为苏璟仅仅靠着朱元璋的喜欢才有现在的地位。
而现在,他已经将这个想法抛去了,所以他对苏璟的称呼也变成了苏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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