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了解个屁......你了解什么?真真是井蛙不可语海!
“人家都把事情做了,你连承认他的才能都做不到,居然还有脸说自己了解他?”
虽然跟赵文景有几步距离,但杨濛感觉自己又被喷了满脸唾沫。
他暗暗腹诽:你不是天下名士吗?你的名士风度呢?天下怎么会有你这么喜欢骂人的名士?
“父亲,要想击退胡人,总要青壮能上阵拼杀才行,仅仅是不惧胡人战马远远不够吧?”
杨濛不想再被赵文景乱喷,转头跟老族长搭话。
老族长捻了捻胡须,正要作答,看不惯杨濛的赵文景抢先开口:
“你都能想到的事,杨四郎凭什么想不到?瞧你急哄哄的样子,哪像一个主持家族事务的?
“凡事都要讲究先后顺序,练兵更得循序渐进,你等着看吧,从明天开始,杨四郎必然增加训练内容!”
说完这些,见杨濛哑口无言,赵文景转身向老族长作揖赔罪:“杨老恕罪,赵某今天孟浪了,不该言语粗鄙。”
没办法,杨宁是他心目中的英才,是抗胡的希望,是志同道合的朋友。
赵文景实在无法容忍杨濛这个甘做胡人奴才,在他眼中跟人渣无异的家伙,老是背后说对方坏话,忍不住就想为杨宁出头。
老族长笑着回礼,示意赵文景不必挂怀。
他老早就知道,赵文景是个性子火爆、言行直接的另类名士,若非如此,赵文景现在应该还是九卿之一,不会没了官职。
“父亲,就算安之练兵得当,我们要挡住胡人依旧不容易。”
杨濛很想找回场面,让赵文景也无话可说一次,“胡骑脚程快,说是三天来犯,可谁能保证他们不会早来一两日?”
赵文景呵了一声,懒得说话。
老族长稳如泰山地道:“说胡骑三天之后过来,当然不是把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今天杨奎带人外出大半日,你难道不知?”
杨濛怔了怔:“杨奎他......外出做了什么?”
老族长淡淡道:“当然是袭扰各地胡人,拖慢他们集结的速度。”
杨濛讶然:“野外骑射,家族私兵岂是胡人的对手?”
“只是袭扰,又不是拼命,有何不是对手的?有杨奎在,小事勿忧。”
“可是父亲,杨奎如何得知哪里有胡骑?如果他需要耗费大量时间四处搜寻,那能拖延几个胡人?”
“前日杨奎就已派人,去四处打探胡骑情况,对他们的人数与位置颇为了解。”
杨濛恍然:“原来如此,父亲真是深谋远虑!”
老族长摇摇头:“不是为父之谋,都是安之的安排。”
杨濛顿时语塞,半天说不出话来。
“又是安之,怎么哪里都有安之?他成仙了不成,事事都能提前布置?”杨濛好一顿腹诽。
绞尽脑汁想了想,杨濛明褒暗贬:“如此说来,安之把诸事都安排得很妥当,不过.......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那也是最重要的。”
老族长瞥了他一眼:“你是想说人手不足?”
杨濛脑海中警铃大作:“莫非安之连这件事都料理了?”
老族长笑而不语,转头看向门外。
门外有人脚步匆匆地赶来。
不是别人,正是杨桐。
见礼之后,杨桐对老族长道:“杨小福带了一群难民回来,请祖父定夺,是否放他们进门。”
杨濛张了张嘴,声音艰涩地问:“有多少人?”
杨桐看了看自己的父亲,不理解对方的声音怎么怪怪的:“已经抵达的有五六百,据杨小福说,后面可能还有四五百。”
杨濛感觉自己像是被人当头砸了一锤,身子晃了晃,差些站立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