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谬赞,胡人即将回来报复,儿子当然要为家族出力,让祖父看到儿子的品性与才能。”杨桐挠着头很谦虚地说道。
他不知杨濛意欲投胡,不了解杨濛与杨宁斗争的凶险程度,所以不明白杨濛的心眼与算计,还以为自己的“识大体”真得到了认可。
杨濛嘴角抽了抽,脸色好一阵阴晴变幻:“你......你给我滚!”
杨桐不明所以,但还是迅速转身,一溜烟跑得没了影儿。
来到制造木盾的地方,耷拉着脑袋的杨桐立即挺直腰板、抬起下巴,迈着八字步,雄孔雀一般骄傲地走进院门,对迎上来的张管事吆五喝六,不见半分在杨濛面前的畏缩窘迫之态。
在下人面前,杨三公子一向是很有威严的。
......
“今天,你们将直面强弓利箭,那将是胡人返回之时,你们会遭遇的最大考验,都给我站稳脚跟,后退者军法处置!”
校场上,杨宁骑着马来回踱步,很有威严地巡视青壮们,宣布接下来的训练内容。
一个时辰的提气训练已经结束,眼下青壮们士气正高。
昨日一整天的训练很有效果,青壮们不至于脱胎换骨,但也多了点勇气与锋锐。
在杨宁的吆喝下,仰首挺胸的杨桐大手一挥,张管事带人将几百面木盾搬了出来。
这是杨家整体出动,在不少乡民的帮助下,花费一日一夜打造出来的,与军中盾牌没法比,但能拿来应急。
“举好你们手中的木盾,那是你们能否在胡人弓箭下活下来的最大依仗,谁的木盾要是歪了,就等着被利箭穿心!”
杨宁让私兵们教导青壮拿稳木盾,掌握最大限度保护自身的技巧,而后就跟昨日一样,令他们原地站好。
随即,私兵们在青壮队列前五十步外列阵,引弓搭箭。
“齐射,第一轮,放!”杨宁无视青壮们的紧张忐忑,冷酷地挥动手臂。
霎时间,数十支箭矢从私兵阵列中闪电般飞出,咻咻的破空声令人牙酸,撞在青壮们的木盾上乒乓作响。
有人身躯一抖,有人脚步一晃,有人哎哟叫唤,有人吓得趴伏在地。
但没有人后退。
这是必然。
一方面,昨日训练结束时,青壮们面对骑兵冲锋都能稳稳站在原地,现在只是被箭矢射中木盾,当然不会阵脚大乱。
另一方面,也是最主要的原因,这些箭矢都去掉了箭头。
“军法队何在?叫唤的抽五鞭,吓趴的抽十鞭,立即执行!”杨宁的声音冷硬如铁。
练兵必须伴随着奖惩手段,只有当士卒畏惧军法大过畏惧敌人,畏惧军棍鞭子胜于畏惧刀枪弓箭,形成听从号令的习惯甚至本能,才能做到令行禁止,奋勇拼杀。
在青壮们适应无头箭矢后,杨宁让私兵们取出没有去掉箭头的箭矢,再度对青壮们进行暴风雨般的洗礼。
有了箭头,伤痛与流血开始零星出现。
于是,在鞭子之外,新的促进青壮们提高技艺的因素出现。
到了午后,杨宁将青壮们带上城头,并在城墙下立好一个个靶子,同时让私兵们带上弓箭在城前列阵。
杨宁将青壮队伍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向靶子扔石头滚木,一部分则高举盾牌保护前者与自身。
因为女墙的存在,这种时候盾牌只需要防护上半身,故而只要配合得当,一面盾牌能够有效照顾到两个人。
起初仍旧是去掉箭头的箭矢,在青壮们配合娴熟,能保护自己与同伴后改用真正的利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