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冷着脸,指着四周的墙壁,问道:“我问你们,这些墙壁的背面,是不是能听到这边动静?”
四下死寂。
狱卒对视几眼,却是面面相觑。
但无一人敢吭声。
“说话!”胡亥怒目圆瞪。
这时,终于有狱卒忍不住了,颤声道:“回公子,御史府治下的牢狱,是由墨家弟子修建,暗处的确有一些玄关,隔墙也......也的确是能听到一些动静。”
“但这些都是当初为审讯罪犯设计的。”
“绝非是为针对公子。”
胡亥吸着气,压着心头怒火,冷声道:“那我再问你们。”
“我跟嵇恒对话的时候,隔墙有没有人?”
“如果有,是谁?”
“说!”
狱卒额头汗水涔涔。
互相对视一眼,却是叫苦不迭。
这叫他们如何说?
“你们难道是想谋反?”胡亥怒而拍案,整个人已是怒不可遏,而后道:“既然你们不说,那我便去问能说的,我若没记错,御史府主管牢狱的御史是戚鳃,我相信,他会告诉我的。”
“他若不说,我就去找御史中丞,御史大夫。”
“我就不信。”
“我堂堂大秦公子,会问不出结果。”
“我现在倒想看看,你们究竟在包庇何人?!”
说完。
胡亥直接推门而出。
这时,狱卒不敢再不开口,连忙道:“回公子,是......是长公子,还......还有陛......陛下。”
闻言。
胡亥一下怔住。
他猛的回过头,惊疑的看着这几名狱卒,喝道:“胡说八道,到现在,还想骗我?!”
“牢狱是什么地方?”
“始皇岂会来这种污垢之地?”
“我大兄自来信人奋士,岂会做这蝇营狗苟之事?”
狱卒已欲哭无泪。
急声道:
“公子,我们说的实话。”
“长公子也并非是来偷听,完全是关心公子,来狱中询问公子情况,只是有一次,公子正好跟嵇恒在小屋对话,长公子担心公子为六国余孽蒙骗,这才去到隔壁偏室旁听。”
“再一次。”
“则是长公子跟陛下同至。”
“此后便一直都是长公子一人前来。”
“我们所言,句句属实。”
“望公子明鉴。”
几名狱卒跪在地上,满脸惊惶不安。
胡亥面色阴沉如水。
见到狱卒这模样,他心中已信了几分。
只是依旧不敢置信。
始皇前来一次,他可以理解,因为是关心自己,担心自己在狱中过的不好,只是碰巧撞上自己跟嵇恒对话,所以留下来多听了一阵,但兄长扶苏却千不该万不该了。
因为这是他跟嵇恒的对话。
身为兄长岂能偷听?
这像话吗?
尤其是想到嵇恒说的,始皇为扶苏各种铺路,心中就如吃了死苍蝇,异常的憋屈难受。
胡亥双拳攥紧,紧咬着牙口,心中不甘道:“兄长,父皇为你做了这么多,你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
“我胡亥真就那么好欺负?”
“赵高说得没错。”
“你就是一假仁假义之辈。”
“若非是你,父皇岂会背负暴君骂名?天下又岂会民不聊生?”
“假借关心之名,却行偷听之事。”
“我羞以为耻!”
胡亥收回心神,神色阴翳至极。
他冷声道:“现在去给我拿一份笔墨来,大兄不是喜欢听吗?”
“那我就把这些东西,一五一十的告诉始皇,我要让始皇来评评理,让始皇看看大兄的真面目!”
闻言。
狱卒脸色陡变,惊惶道:“公子,此事不可啊。”
“不可?有什么不可的?”胡亥冷哼一声,大袖一挥,直接摔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