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西夏将佐发现了眼前的危机,勉强集中了一些部下想要冲上山坡为大军打开一条逃生之路,无奈,每当他们在盆地外围集结了一小部分的将士,密集的火药弹或者箭雨就会落下来,他们不是重骑兵能够依靠战甲保护自己不受威胁,只有一身单薄皮甲的轻骑兵是挡不住火药弹爆炸后产生的碎片或者锋利的三棱透甲锥的。
绝望的情绪在西夏军中不断地蔓延,发狂的战象即使全身布满了血痕依旧红着眼睛在人群里肆虐,而宋军从三面正缓缓地包围过来,一些聪明些的将佐带着部属想要朝后面突围出去,到了韩王谷才发现这里竟然也有宋军,他们在这片丘陵地的高点上安置了弩阵和弩炮,每个高点的人都不多,也就百十个,但是这些稀稀疏疏的高点恰好能够把所有的出路全部封死。
战场上形成了一个非常奇怪的形态,宋军全部处在丘陵地的高处,而西夏人无一例外的都处在低矮之处,刚刚逃回来的张陟看看战场就长叹一声,不得不承认,宋军此时此刻至少有了八成大胜的希望。
激战在每一处土地上激烈的进行着,勇敢的西夏人在战场上左冲右突,他们努力的和发狂的大象作战,努力的和少年军骑兵作战,努力的躲避着无处不在的冷箭和火药弹,甚至还要面对宋军步卒抽冷子刺过来的长枪。
战场上的战象数量越来越少,好多大象都是因为精疲力竭这才倒在地上的,一个多时辰的剧烈运动榨干了它们的体力,它们本身就是一种慢慢行走的优雅生物,狂奔,狂怒了一个时辰之久就再也没心思去考虑自己交配的事情了,只能躺在地上无助的哀鸣。
张陟看着遍地的残尸欲哭无泪,勉强集中起来的五千部下,几乎个个带伤,至少有一千多人都失去了自己的战马。
“将军,请容许末将带着这些没了战马的兄弟给将军杀出一条血路来,卑职不求荣华富贵,只求将军看在末将战死的份上能照顾一下末将的家人。”
披头散发的李清瘸着一条腿走到张陟面前单膝跪下。
张陟如同失去魂魄一般喃喃的道:“没机会了,云峥没打算让我们活着离开这里,这一切都是我贪功冒进的错啊,明知道云峥是一个卑鄙小人,依旧上了他的当。”
李清抬头看看张陟道:“将军,身为悍卒当在死地里求活,怎能放弃一线生机,云峥的手段出乎了我们所有人的预料,在北地能见到战象,我们输的不冤枉。
将军,只有您活着回去,弟兄们的家眷才能有口饭吃,否则在这个大灾荒的年份底下,她们不会有活路的,将军,末将这就去冲锋,请将军上马,弟兄们就算是用手挖地也要为您挖出一条逃生的道路来,将军,请您为弟兄们好好地活着。”
张陟的眼泪扑簌簌的顺着花白的胡须流淌了下来,从战马上解下水囊,先给战马喝了一些水,然后自己也喝了一些,胡乱的往嘴里填了一些炒米,补足了自己的短矛和羽箭,打起精神准备突围。
李清的身边聚集了无数的残兵,受伤最重的还能勉强走路的西夏人拿着盾牌站在最前面,他们没有武器,也没必要拿武器,他们就是佯攻的那一队人,是前去送死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