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瑜将那名文官骂回班列,视线落到右首武班之中。军方将领都没有发言。赵桓若是离开相州,唯一的去处是关西,种师道肯定也会如此谏言,这一点赵瑜麾下众将都能想得到。想必他们都是在头痛赵桓逃往关西给局势带来的变化。要想进军关西。半年内很难做到,而这段时间足以让赵桓利用蜀中的税赋编练出二十万军队。
如果是在海边,或是水路通畅的地方,还可以派出一支军队长途奔袭,直接斩首。但对于远在内陆的关西,却不可能轻兵突击,黄河并不是多适合行船的河流。尤其是在郑州以上,想想郑州到陕州【今三门峡】的那一段,东海如今找不到几艘适合在其中行驶的船只——东海的船实在太大了!
早年打造的千料以下的船只早已陆续淘汰,如今的东海,就算是内河车船,由于都是设计着在长江流域这种南方水系、或是黄河下游的宽广河道里行船,几乎都在一千五百料以上。而黄河中游中所用的船只,却是官方定额的六百料,几乎没有超过七百料的。关西的凤翔斜谷船场,年产船只六百余艘,在大宋十一大船坊中名列第二,也是内河排名第一的船场,但消耗的方木物料,平均每年却不到二十万,甚至不及船只出产数量比其少一半的潭州船场【今长沙一带】——由此可见其打造的船只之小。
船只无法通行,东海的战略手段便是少了大半,船只可是东海军的双脚,没了船只代步,任何行军千里以上的远距离作战,便都成了空谈。三千里外的关西,就只能靠着双脚一步步挪过去。
“以臣愚见,还是得先打下相州!”在心中盘算了许久,朱聪出班奏言。他重新提议被赵瑜驳斥过的意见。却并不是为了活捉靖康皇帝。
“天子死社稷!靖康废帝不能以身殉国,却被俘北去,妻子尚不可保,大宋脸面被其丢尽,名声早已狼藉。如今被金虏开释,不过是为了祸乱天下。但我王师已囊有江南、燕山,虎视中原,金虏尚望风而窜,何况女真一鹰犬?废帝纵能聚群氓拮抗,终究不过是螳臂挡车,于我不过是癣疥之疾罢了。
唯其曾为帝主,天下人心恐一时为其所乱,却不能任其肆意妄为。废帝虽不敢在相州久居,却必然会留一重臣镇守河北。若是任其举旗募兵,河北局势必然更加糜烂。臣请陛下诏谕天津,命郭立遣一军大张旗鼓,缓缓南下,往攻相州,以震慑河北各处人心。”
朱聪的一番言论,说的是冠冕堂皇,但实际上却也是无可奈何之举。赵桓肯定会跑路关西,绝不会留在相州,赵瑜兵锋对此鞭长莫及。只能先拿留守相州、招讨河北的帅臣出气,也许是李纲,也许是种师道,当然更有可能是相州知州韩肖胄,总之先得把河北定下来再说,至于关西,日后再一起算总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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