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襄听了心中一悸,便板起脸,回头望着一众下属:“听到没有,都给本府再去清查一遍!若有以次充好者,便拿他做个榜样。在军资中做手脚,本府是定斩不赦!”
众官吏大声应了。
“大府有心了!”小士官也赞了一句。
王襄笑了起来:“我等也是为君分忧。让前线的将士可以安心杀贼!”回过头,他又问道,“民伕呢?车马呢?”
“已经征发了洛阳周边各个乡村,总计一万一千余名役伕,还有六百辆大车!”
王襄点了点头,而小士官这时插了一句嘴:“民伕最好都要胆子大的,潼关道上到处都是尸体。有几万具,铺出两百多里。民伕的任务不仅仅是送粮,还要兼做埋尸,路上又要在尸堆边过夜,胆子小了怕会坏事!”
“放心,这一年,洛阳的百姓已经见多了尸首。”王襄回了一句,继续问道:“供给前线的军粮可曾备好?”
回答的声音停了。承办此时的几个官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没人出头。最后还是一个倒霉的胥吏被推了出来,小声回道:“回大府的话,常平仓中已经没有存粮!”
王襄心一惊,急问道:“那草料呢?!”
胥吏顿了一下,声音又小了许多:“……还正在筹措。”
小士官的脸色变了,王襄的脸皮也煞白了起来,“那就去民间征调啊!洛阳这么多豪门大户,哪家没有个三五年的存粮?还在这里磨蹭什么?!”
几个官吏听了,面面相觑。这可是得罪人的事,洛阳的豪门大户哪一家好惹?但又不能不应承下来,否则王知府说不定就要杀一儆百了。领了命,几人转身就要走,但这时有人帮他们解了围。
“等等!”小士官出言叫回了几人。
王襄谦声问道:“不知……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粮秣草料还望大府用钱来买,不要强征。”小士官提着要求,“不能败坏了陛下的名声!”
“这……”王襄苦起了脸。京西一路,各军州都是半独立的藩镇,洛阳也不例外。在一年里,王襄征召了许多洛阳当地的男丁来当兵,为了养这些兵,洛阳的府库已经用得空空荡荡。前面交出来用来犒军的一万贯。已经让他将库房的底都刮下去三尺多,如今哪还能变出钱来购粮?但王襄也不敢说二话,只能愁眉苦脸着去想办法。
送了小士官去驿馆安歇。王襄出了二堂,回了府衙后院。斥退了一众仆役婢女,对浑家李氏劈头便问道:“家中的钱钞还有多少?都拿出来,为夫有急用!”
“作甚?”李氏眉毛一挑,冷笑道,“去给北里的郭二姐赎身吗?”
“性命都要保不住,还说别的?!”王襄急叫道,“现在筹办的军粮草料不足,为夫是拿钱买我全家老小的性命啊!你难道不知道,前些日,邓州高公纯响应姚平仲,举兵叛乱,最后几万多人被一个营两千人杀得一干二净。现在洪武皇帝下了诏,叛军自高公纯以下,身有一官半职的一百零四人尽数被斩首在南阳城头,所有叛党举族流放海外!若是现在军粮供给不上,你想跟我去麻逸还是金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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