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挤进佛堂,跌跌撞撞推门进来的四个书生张着嘴,想要喊出的话语咽回肚里,看着摇曳灯火之中,背对的僧人敲着木鱼,连忙退回门口,面面相觑。
“一个老和尚......”
“这么大开门动静,都没反应,有古怪啊。”
“莫非是......”
“是个鬼啊,有国师在,怕甚?!”
陆良生系了老驴进来,四人叽里咕噜的一通推搡里,连忙让出一条道,进来的书生抬手让他们不要说话,仔细端详了那和尚僧袍片刻,便笑着抖开宽袖朝老僧拱手。
“东土大隋陆良生,见过这位高僧,途径此处,天色已晚,只得向贵寺求宿,还请行个方便。”
老僧衣袍与途中所见番僧衣着有着些许不同,衣领严实,不似这方僧人衣袍偏袒右肩,露出胳膊,更像是中原佛教,衣着简约庄重。
所以陆良生开口,直接说的便是汉话,不过话语出口,那边背对的老僧只是敲着木鱼,双唇飞快的嚅动,诵唱佛经。
咚咚~~咚咚咚~~~
“妙湛总持不动尊首楞严王世希有.......如一众生未成佛终不于此取泥洹
大雄大力大慈悲......
南无释迦牟尼佛南无佛顶首楞严南无观世音菩萨南无金刚藏菩萨.......”
诵唱的经文好一阵在最后一个音节停下,跪在蒲团面向泥塑神像的老僧方才缓缓睁开眼睛,放下木槌,双手合十礼佛一拜,随后直起身。
“五位施主久等了。”
说着撑着膝盖起来,转过身时,陆良生这才看清老僧面无须髯,虽然枯瘦,双眼却是炯炯有神,当即笑了笑,再次拱了下手。
“不久等,只是在他乡能遇我中原之人,心里高兴,不知大师如何称呼?”
“贫僧法号,法显。”
老僧跟着笑起来请了面前的书生还有那边四人,一起走到佛堂一侧的待客小桌前坐下提了水壶过来倒上几杯清水。
“此处佛庙乃是当地乡人筹建而成,有些小了不过五位施主既然想要留宿,莫要嫌弃就是。”
吱~~
贡桌下传来鼠叫端着破碗的四个书生小心的朝那桌下探望一眼就见老鼠也探出口鼻在外面晃了晃,一溜烟儿的顺着桌脚爬了上去,一想到此间留宿,怕是深夜老鼠都会身上爬过顿时齐齐打了一个激灵。
“哦对了,五位施主还未吃饭吧,贫僧灶头还有些冷饭剩菜,都是清淡之食,这就拿去热一热。”
法显和尚看来只是独自一人在此庙修行事事都要亲为,正欲起身那边四个书生盯着那边摇着尾巴爬上供桌的老鼠,只感背上像是有密密麻麻的蚂蚁在爬急忙先一步起身,将老和尚按回去坐好。
“这位.....大师热饭这种事还是我们自己来吧大师你坐,与我家国师说话。”
不等老僧回话,四人相互推搡着跑去了后堂,这边,法显看着他们消失佛帘后面,笑着转回头,朝对面的陆良生稽首:“原来施主还是国师,只是不知为何出现天竺国?”
“因为一些事,误入这西方世界,眼下正准备回到国内。”初来乍到,陆良生自然不会坦然将一些事告诉一个才见过一面的僧人,说完这句,看着对面的老僧不免也有些好奇。
“法显大师,又为何独自在这天竺国住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