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训劝道:“既然条件已经谈成,你别理那老秃头就是了。”
宝珠回答:“阿娘说最稳固的利益关系就是互相有诉求,他针对我不过是因为看不上我逞能,那我偏要逞能给他瞧瞧。再说他一个致仕朝官,怎么会认识陈师古?这事我好奇得紧,一定要问个清楚。”
说罢,再次回到大殿之中,坐到蒲团上向昙林发问:“你提到那个姓陈的,是什么意思?”
昙林这一回看向杨行简:“知敬知道的,陈师古是大历年间进士,与我同年登榜。”
杨行简解释道:“那是我刚出生前的事了,叙述的人语焉不详,听说是个二十多岁登第的奇才,却患了狂症,没两年就弃衔而去了。”
俗话说“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进士科难度极高,一年通过者不过十几二十人,年过半百能够考中就算年少有为,二十多岁及第简直是传奇。正因为如此难得,将来必定飞黄腾达,有人弃之而去,才尤为使人痛惜。
昙林摇头:“不是狂症,是中了痴毒。”他看向韦训:“后来,那人就回到江湖中,开始授徒。”
他的话无异于霹雳,宝珠和杨行简张大嘴巴,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同时瞪向韦训,而韦训则摊开手,无辜地道:“前半段我从没听说过。”
杨行简咳嗽了两声,郑重地说:“上人误会了,确实有个同名的陈师古,但那人是个见不得光的盗墓贼。”
昙林气定神闲地说:“没有误会,是同一个人。陈师古此人虽是庶族出身,但才气横溢,武艺超群,脑子跟常人根本不一样。考得上进士科,也干得出杀人越货、发丘盗墓的勾当。当年放榜之后的曲江游宴上,我第一次见到陈师古,他腰间悬挂的就是这把剑。”
说着,指向韦训腰间的鱼肠,“老衲多年钻研古董金文,不可能认错这种上古名器。”
一阵难堪的沉默之后,杨行简突然“啊”地大叫了一声,猛然从蒲团上站了起来。
“我不信!我不信!”他双手颤抖,激动地连声否认。
杨行简出身名门,一向以君子之仪自傲,举止仪态极好,宝珠还从未见过他这么当众失礼过,一时目瞪口呆,昙林摇头叹道:“知敬也有执念。”
弘农杨氏四世三公,家世悠久显赫,人才辈出,通过科考进入朝堂的成员数不清。可杨行简运气不佳,别说进士科,明经科都连续落第两次,最后走的是门荫入仕,说白了就是靠祖辈的功勋特权当官,从此落下心结,耿耿于怀。
他等级观念极强,内心深处瞧不上韦训这等胸无点墨的江湖中人,谁想从进士出身的前上司口中得知,最瞧不上的人不仅考上过进士,还弃之如敝屣,当场心理防线崩溃了。
韦训瞧他气得泪都掉出来了,觉得很是好笑,故意戏耍道:“师父常说读书是最没用的事,难道你这样的上流人物,书读得还不如一个盗墓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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