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已是灯火通明,袁少伯披着甲胄赶来护卫。显然,屋顶上的人仅有窥探之意,没有交手的机会,是探子而非刺客。
众侍卫亲眼见识过江湖高手的轻身功夫,见霍七郎飞檐走壁来去自如,顷刻间生擒敌人,对她的敬佩之情溢于言表。
双胞胎之一的徐来惊叹道:“你竟然会飞?!”
徐兴追问:“你不是说自己武艺稀松平常?感情是深藏不露啊。”
霍七郎将勒晕的探子随手扔在地上,自嘲道:“在我师门之中,实属平平无奇,垫底中的垫底。”
她随即将在屋顶上所见那二人的怪异情形道出,袁少伯闻言心下一凛,命众侍卫退出去后,仔细搜查已然失去意识的探子。
那陌生男子身着夜行衣,年约三旬,身材相貌都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也没有携带任何能证明身份的物品。
李元瑛略作思索,命令道:“检查其眼瞳和脚趾。”
袁少伯经主上提点,当即翻开探子的眼皮,见其瞳仁颜色浅淡,再脱了他的鞋袜,瞧过一眼后,向李元瑛禀报:
“不是跰趾。”
霍七郎在旁饶有兴致地看着,问道:“这臭脚丫子能瞧出什么门道来?”
袁少伯解释道:“小脚趾指甲不分瓣,多半是胡人。”
监军使直接受皇帝委派,与韶王一样来自长安,其属下皆为汉人。而幽州地处边疆,节度使刘昆麾下有相当多的胡兵胡将。有些胡人黄发碧眼,出身一望而知,另有一些样貌与中原人相差无几,只凭外貌难以分辨,但身体特征仍有些微差别。
李元瑛轻声推测道:“刘昆的子城就在城南。”
此时衣衫不整的家令匆匆从自己院中赶过来,他竭力压着消息,以免惊动内宅的女眷们。众人一番讨论之后,结论是不可公开处刑。
李成荫怒道:“刘昆僭越不恭,竟敢直接派探子来窥视大王,可恨当下还不能直接跟他翻脸。”
袁少伯道:“如今刘昆和阮自明一起盯着咱们,倘若能有什么法子能令他们鹬蚌相争,引开视线才好。”
众人思前想后,缄默不语。
霍七郎插嘴道:“鱼棒相争是个什么东西?”
李成荫知道她不识字,解释道:“便是让他们两家互相猜忌攻讦,如此一来,我们就轻松些了。”
霍七郎笑道:“这倒也容易,这探子既然是节帅派来的,我把他剥光了丢到监军使府的院子里,等他被阮自明抓到,两边都摸不着头脑,就有意思了。”
李元瑛沉声问:“你能做到?”
霍七郎道:“没什么难的,我轻功练得一般,若是大师兄在此,能直接把人送到监军使床上,叫他们睡到明早都发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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