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忙问:“供养人是谁?工匠又是谁?”
店小二说:“就是巡城行会的人吧?庆典一年一次,购买烟花、组织杂戏,他们从中获利不少。只是修好了不敢再抬出来,怕再摔了,意头不好。不知哪个千伶百俐的大聪明,想出让真人扮演观音的妙法,如今倒成了巡城最大的看点,别的佛像都被冷落了。”
小二说了一会儿洛阳的逸闻琐事,又有别的食客进门,他告个罪忙着招呼去了。
杨行简不敢妄加评判,缄口不言。宝珠茫然不解,心中暗想:莫非巡城行会中有母亲的崇拜者,暗中操作,将观音修复成她的模样?当年那尊佛像究竟因何而损毁的?
打探巡城之事,本是抱着一线希望,欲借甘露的吉兆缓解韦训的病症,谁曾想此事又隐隐约约与自己去世的母亲有所牵连。
韦训瞧她神色凝重,猜测她又在思念亲人,说:“你可知世上有些事看着玄妙,其实只是凑巧吧?”
宝珠说:“我明白。一般而言,有妨碍的怪事叫‘妖人作祟’;有裨益的则称为‘气运’或者‘天命’。”
十三郎望了望宝珠,再看向师兄韦训,笃定地说:“是天命。”
韦训横了他一眼,说:“一碗不够堵嘴,还得再添点儿?”
十三郎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他正在蹿个,胃口深不见底,看见驴嚼豆粕都觉得馋。见宝珠把一碗玩月羹搅和得拉丝了,也没下去多少,便将碗端过来几口吃光了。
他刮了刮碗底,说:“反正咱们早晚要去瞧热闹,到时候找行会中的人再问一问。”又向宝珠打听:“你不爱这个,想必是以前吃的更美味吧?”
宝珠略微回神,说:“宫里……家里做的玩月羹里面,起码有樱桃和桂圆。”
十三郎惊讶地问:“桂圆是南方物产,你家吃得起是应该的。那樱桃是春天结果,怎么能在中秋节吃上?难道跟传说一般,则天大圣皇帝冬天命百花一同绽放,花神们不敢违抗圣旨,乖乖地照做了。你家当真能命令春天的果子秋天结?”
宝珠笑出声来,说:“你这吃货,瞎编的故事怎么能信。大概只是冬季草木凋零,宫人制作绢花绒花,粘在树上应景罢了。
至于樱桃,是春天摘下第一茬果子,用冷茶洗净,晾干之后放入蜂蜜中腌渍百日,再取出放进老酒中浸泡百日,到中秋时就能吃到了。外观鲜艳欲滴,与新摘下来的没有两样,入馔或是摆果盘皆可,只是酒量差的人多吃几粒就醉倒了。”
十三郎惊讶地张开嘴,心想怪不得刚上路时她经常吃着饭就哭了,这落差确实太大。
说到醉酒话题,宝珠突然想起前天夜里大醉,虽不记得具体情形,眼神却不由得往韦训脸上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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