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韦素心的力量的确大的很,那些兵士的装备已比往日强了许多,然而想起那老船夫的惨死,想必军备也极为有限,只能供给那些身强力壮的义军。
林剑澜隐身观望,心正在想如何进去,却见一侧岗楼上有了动静,上面的兵士正抱拳鞠躬向下,似在迎接什么人,片刻,一人披着大氅缓步登高,又挥了挥手,旁边的兵士俱都退下,他一人在最高处,向着日出方向凝视,林剑澜虽看不清楚他神情,然而却觉得他伟岸的身材此刻倍显孤单。
袁行健抬手将那风飘摆的素旗捏在手,摩莎了许久,方又放开,却听不远处的芦苇荡一声长啸,顿时一愣,随即向林剑澜藏身之所在望去,见一个身影缓步而来,走到近处,见一双眸仰头看着自己,既哀伤又怜悯。
旁边的军士看到有人来侵,顿时从四面八方涌出,有的人见过林剑澜,略显犹豫,有的没见过的自然将他当作入侵之敌,拿着兵器对着林剑澜跃跃欲试。林剑澜并不言语,只抬头望去,见那素色的旗白的有些耀眼,灵动的在大风猎猎作响,大旗下袁行健望向自己的眼神也是极为惆怅,看到自己,难免会想到往事故人。
袁行健犹豫了片刻,还是对下做了个手势,周围兵卒方慢慢撤下,各回其位,那哨楼对不通轻功之人是极高,对林剑澜而言却只是寻常,纵身而上,却一眼见到那旗的一角比其他地方略微陈旧,心一阵感慨酸楚,回头望去,见袁行健不似当日那般不修边幅,面容修整的甚是整洁威严,鬓角发端都是一丝不乱,却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感伤,只比当日更为浓烈。
林剑澜心底轻叹了一声,道:“多谢。”
袁行健知他是感谢自己仍让他重进义军水寨之,道:“林公何必客气,想我手下这些平民百姓,若要拦你,也阻拦不住。”
林剑澜道:“我从杭州过来,见袁兄取城却又能弃城,心怀当真不是庸者可比,今日又得见寨概貌,心实在佩服。”
袁行健道:“林公必定不是和我说这些来的吧?有话但请直说。”
林剑澜知道再也无法旁敲侧击,只得回过身来,直视袁行健道:“袁兄,你想做皇帝么?”
袁行健并不和他对视,反而又向着东方看去,微眯着双眼,道:“你竟然问我这句话。林兄弟,可还记得那句话么?”
林剑澜道:“天道自有天行,旁人无可代之。袁兄,而今你还是这么想么?”
袁行健嗤笑了一声,道:“天道如若无行,为何不能取而代之?只是我并不想做什么皇帝,我不知道未来怎样,但是我要能走多远便走多远,闹的天翻地覆,闹的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武则天这自诩风光的背后多么的肮脏黑暗,都知道为了她一己私欲害了多少清官性命、多少家破人亡,都知道谢仲举的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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