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衙役随即向衙外跑去,带那馆驿使往后门行去。
其余众人皆是向后院中验尸房行去。
乔凌菲到底是姑娘家,心细如发,将这整个北鉴司打造成了自己喜欢的样子,同时又兼顾了各项功能,验尸房便是专门为白辰海准备的,内里布置倒是较之前并没有多大变化,只是乔凌菲细心的将这验尸房内参照现代化解剖室的那般做了功能分区,并且还细心的订制了一匹羊肠手套。
白辰海对乔凌菲对这验尸房的改造甚是惊喜,尤其是那验尸台顶端悬挂的那盏灯烛,以轻薄的琉璃作为灯罩,即便是夜间验尸,也能将这尸身细节看个清楚明白。再也不似之前那般秉烛细探。
待那袁映寒及衙役将车架自后门签入院中,而后者袁映寒及白辰海二人将这无头尸抬至验尸房内之后,这袁映寒才拍拍身上泥土,看向众人问道:“不知哪位是绣衣执事大人。”
乔凌菲正与白辰海检查这无头男尸,并未留意着袁映寒的话。
方鹤临指向乔凌菲背影说道:“这位便是北鉴司绣衣执事,乔凌菲。”
那袁映寒一脸讶异,吞吞吐吐道:“竟是位女郎君。”
方鹤临道:“可不止那般简单,这整个北鉴司复建修葺便是依照凌菲意愿所建。”
可能是这一路的颠簸及这心内所想之事,袁映寒初到这北鉴司衙门也并未留意这院内布局及这楼阁建筑,经方鹤临提及,这才四下里观察起眼前这验尸房。
“袁啥来着?”乔凌菲一边检查尸体脖颈处断痕,一边问道。
袁映寒闻言急忙回道:“回乔绣衣,末官袁映寒,乃是阴盘驿馆驿使。”
乔凌菲继续道:“说说。”
袁映寒一愣,随即明白乔凌菲的意思,便将这断头尸体自出现,至一路探寻,再至遇见李珩之事和盘告知乔凌菲,而后,又将问询结果及驿长将这尸身自马匹上抬下之时这尸体状况照驿长之言告知乔凌菲。
乔凌菲闻言,停下手中动作转身向袁映寒看去问道:“自这断头男尸出现,你便沿官道往长安城赶了过来?”
袁映寒回道:“回乔绣衣,正是如此。”
乔凌菲又道:“据你所断,这尸身当是自昌亭驿之后才返至官道之上,可有依据?”
袁映寒道:“回乔绣衣,末官于阴盘驿两载有余,故而熟识这阴盘驿至长安城中官道及私道线路,下官自昌亭驿寻至长乐驿,中途驿站皆未听闻马蹄之声,再者,若是半夜出城,这阴盘驿据长安也不过七十里路程,当是不至于这近处驿站打尖或更换马匹。由此末官便断定,这马匹当是由私道行至阴盘驿。”
袁映寒看向乔凌菲继续道:“而自长安城出城,这私道便是有不少南衙及北衙驻军于私道周围,故而便是不可能出城之后便行私道,而长乐驿至昌亭驿私道,多为山路,道路并不如官道坦荡,夜间出行少有行商往私道同行,可偏偏这无头之人却走了私道。据老刘所言听闻这马蹄声响之时,约摸一里地外。而据阴盘驿一里外不远处便由岔口可同往私道,这尸身于马匹之上并未跌下,故而末官猜测,此人当是自这私道转出之时便已然遇害,不过......”
乔凌菲听闻这袁映寒分析有理有据,全然不似这寻常馆驿,心内不由对眼前之人多了几分欣赏,听及这袁映寒话锋一转便问道:“不过什么?”
袁映寒思考片刻回道:“据李司丞所言,这尸身怕是已然身亡一日有余。”
乔凌菲闻言转身看向白辰海问道:“可否断定这尸体死亡时间?”
白辰海已然将这尸体衣着退去,检查身体诸多细节,闻言之后看向乔凌菲道:“当是不足半日,”言罢又看向袁映寒问道:“李司丞如何断定这尸身亡故时辰?”
袁映寒答道:“李司丞听闻驿长言及这尸身自马匹上抬下之时周身僵直,且这周身并未见血迹,方才断定此事。不过,许是李司丞要事缠身,未及详细查探,怕是出了纰漏也未可知。”
乔凌菲对眼前这袁映寒更是高看了几分,第一,遇事不慌,有条不紊;第二,思维敏捷机警,做事有理有据,这第三嘛便是这最后一句为李珩判断失误留了台阶,要是李珩在此处怕也是会有几分欣赏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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