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必神色一滞,有些不知所措,小兜兜撅着小嘴埋怨说:“不好玩!虽然按照实际年龄,我可能确实一百多岁了。但自从贞观六年开始,我跟爷爷、爹爹他们就一直在冰封沉睡中,恍然而过百年,去年才苏醒。算下来我真实年龄就是你们眼睛见到的,十三岁。”
这、这真的可能吗?冰封沉睡,就可以容颜不老长生不死?张小敬和龙波同时对视一眼。
看到几人愣神,小兜兜不耐烦道:“算了算了,你们跟其他人一眼,叫我小公主吧,以前,长安百姓都是这么叫的。”
李必从善如流,再次提醒说道:“小公主殿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圣人没打算履约,而是提前回到皇宫去布置埋伏。”
“哦?是吗?你怎么看出来的?”小兜兜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很像一个求知的小迷妹。
李必转身看向了皇宫方向,出神的说道:“这世上,很少有人不恋栈权势,更别提放下尊位。圣人十年不履朝政,一方面防着儿子结党篡权,另一方面宁愿任用听话的奸佞,也不重用贤良,为什么?单纯为了供他享乐吗?不,他是想一边能享乐,另一边,也可以玩弄权势。”
“曾经,仅仅因为一些疑点,圣人就一日杀了自己两个儿子。虎毒不食子,可是在皇位面前,算得了什么?儿子都不在乎,他不可能在乎什么赌约,回到皇宫,调集大军,他还是那个掌控一切的‘神’!”
小兜兜饶有兴致的问道:“为什么好心提醒我?你不是一直忠心他们吗?”
李必脸色一僵,弱弱的说了句:“你不是坏人,我不想你去自投罗网送死。”
柜台里的杜如晦笑了,“小子,你都能看得出来,你以为小公主看不出来吗?虽然你自幼修道,交往的都是权贵。但跟小公主比起来,差得远,她六岁就开始参与朝政,治国理政是太宗爷和秦王两位手把手教的。军事谋略,是军神李靖和战神赵王手把手教的。论能力水平,武周女皇都要排在后面,就现如今圣人那点小心思,呵呵,能骗得过谁?”
嘶……李必闹了个大红脸,瞬间尴尬的低下了头。
小兜兜咯咯笑道:“杜伯伯,干嘛戳破呢?李必哥哥是好心嘛。嘿嘿,不过嘛,我可不是好骗的,他给我设个陷阱等我去上当。来而不往非礼也,杜伯伯,我们也坑他一把怎么样?”
“全凭小公主吩咐,您准备怎么让他履约?”杜如晦很是好奇。
略微沉吟,小兜兜开口说道:“爹爹推算出,大唐不出十年必陷入兵祸,不如,就让这个必然,提前十年吧。就算他履约交出权利,可不经历战火,四周藩镇还是不能宾服,名不正言不顺,索性就来个改天换地,再造乾坤!”
“小公主慧眼如炬,此法甚好,且无有后患。”
听着主仆二人的一条条定计,不仅李必这位见过世面的懵了,张小敬、萧规两个老兵也是,没想到啊,真正的上兵伐谋,不,应该说朝堂争斗,如此险恶?传言中,朝堂布局者,如同下棋,天下百姓都是他的旗帜,这一刻,真的应验了,原来无论是战争,还是和平,从来都在人家手上掌握着呢,我们算什么?棋子?不,根本算不上,只能是炮灰,无名炮灰。
一时间,在场除了小兜兜和杜如晦,其他人都生出一种无力感和失落感。
小兜兜笑着点醒几人:“怎么?这就怕了?不经历磨难,怎能浴火重生?你们不是说要救国救民吗?岂不知,腐肉不除新肉何生?多年沉疴积弊,靠变法新政是不行的,只有雷霆手段重塑朝纲。”
“可是、可是这么一来,会死很多人,很多无辜的人。”张小敬质问道。
“自古以来,战争死人永远不是最多的。瘟疫、饥荒、每年的冤假错案、官逼民反等等,犹如钝刀子割肉,你们都是老兵,试问一下,哪一项死人,不比一场大战死于刀兵的人多?”小兜兜反问。
张小敬二人哑口无言。
是啊!除了像第八团这样的棋子和弃子,其他大战,一次战损一成两成就是极限了,十万大军也不过战损万余不到两万。可每年各种灾祸折损的百姓呢?不可计量!究其原因都是天灾意外吗?恐怕还是**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