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叫自己李县令,那应该是在义宾相识,可在李清的记忆,他实在没有这个印象。
“呵呵!李县令自然不认识我,可还记得掉进岷江之事,当时李县令尚在昏迷,便是我给李县令诊治的,不知事后夫人有没有给你说起过。”
李清这下想了起来,帘儿给他说过,一个医术好,且爱钱财的名医。
“你是、是巫名医。”李清上下打量他,义宾县的名医,怎么穿着南诏的官服。
“不错,在下便是‘钱是过眼云,名为下气熏’的巫钰麟。”
巫钰麟见李清眼光怪异,知道他的想法,便笑着解释道:“我虽不爱钱,也不喜名,但做官却是我一生的愿望,在大唐我是没指望,正巧南诏使团停留义宾县,我为二王治了刀伤,他见我医术不错,便带我来了南诏,现在我是南诏王宫医官,专为云南王诊病,呵呵!小官一个,李县令千万莫要吃惊。”
他的官服穿了没几日,急欲找熟人炫耀一番,可南诏地偏,不说熟人,连汉人也难见几个,好容易看见李清,也顾不得此官非彼官,拉起他的手,便要聊起同僚之谊。
巫钰麟眼光犀利看的是钱物,而李清的眼光却比他更深一层,于诚节愿意带到南诏的只有女人,想来他是赵全邓推荐进的王宫,为皮逻阁治病?李清心泛起一串疑问的水泡,事情不会那么简单,赵全邓此举一定有什么深意。
“呜!呜!”低沉的长号声在不远处沛然响起,身边百姓脚步慌乱,纷纷跑向两边,李清闻声看去,只见黑压压地来了长长一队人马,护兵有上千人,南诏士兵在最前面为使团开道,后面一串牛车上满载了金帛器物,在队伍,有一顶高高的人力大轿,轿被厚厚的帘幕遮挡。
巫钰麟忽然想起什么,一把将李清拉到边上,“我记起来了,好象这两天有吐蕃使团要来,难道就是他们吗?”
使团缓缓从李清身边走过,所有人都事先捂住了鼻,可李清却没有经验,他见巫钰麟若无其事,也便不放在心上,忽然,一股浓烈的羊骚味儿几乎要将他熏翻,他冲到一棵大树前干呕两下,却什么也吐不出,这才想起,巫钰麟是医生,那鼻早经过千锤百炼,自然不会将这点味道放在鼻,李清心大骂,却也怪不了别人,只得自认倒霉。
“喂!那汉人,怎么这般无礼!”
一
军官见李清闻着他身上的味道要吐,心恼怒,又见装束,这国仇家恨,竟一起迸发出来,他自恃身份,虽然话语只是责难,但他的汉话极不标准,再配上凶神恶煞的语气和表情,在别的唐军看来,这生番竟似想拿他家将军下酒一般,手都不由向刀柄搭去。
李清正吐晕头转向,却未曾听见有人对他不满,旁边巫钰麟忽然用力拉了拉他,他诧异回头,却只见一胖大的黑面军官正凶狠地瞪着他,却黑得有些怪异,人家肤黑却细腻,但他的黑除了日光浴的效果,还染了些风尘之色,仿佛女人的面膜干了忘洗,涂了什么‘非洲海底泥’之类,李清呵呵一笑,想必此军官经年未洗澡,倒有些虚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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