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仇兼琼越说越激动,最后站了起来,高声道:“人不能忘本,当初你只是个小商人,是我荐你做了义宾县主簿,又是我推荐你进京,若没有我,恐怕你现在还在成都望江酒楼算你的帐呢!可你不思回报倒也罢了,却偏要在关键时候去讨好李林甫,你替我想过没有,让我在太面前怎么抬得起头来!”
章仇兼琼说得太激动,一口气没接上,竟喘成一团,连腰都直不起来。
“恩师,快快坐下,你放心,我没有投靠李林甫。”
李清见章仇兼琼满脸痛苦,心十分内疚,赶紧扶他坐下,又端了茶给他,再站到身后替他捶了捶背。
章仇兼琼喝了两口茶,气喘稍稍停止,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要紧,又平静了一下心情,这才长叹一声,对李清歉然道:“阳明,不要怪我失态,你不知道,这一年来李林甫那老贼将我逼得多惨,要粮没粮,要钱没钱,一会儿监察御史来查帐,一会儿兵部来点人,背地里又不知在皇上面前说了我多少坏话,我心恨啊!你如果没有投靠他,这最好,我也就放心了。”
李清又替他将茶倒满,双手捧给他笑道:“恩师,李林甫如此待你,我倒以为是件好事!”
“好事?”
章仇兼琼疑惑地看着他,“此话怎讲!”
李清端起酒杯,先敬了章仇兼琼,再一口喝干,这才徐徐解释道:“皇上废太的意思越来越明显,如果太一倒,太党的那些骨干谁都跑不掉,这样一来,朝便只剩下李林甫一党,皇上怎可能让他一党独大,必然会再给他树一个对头,杨国忠或者我都资历太浅,不合适,朝大臣要么老迈,要么和李林甫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也不合适,如此,皇上必然会从地方上调大员进京以抗衡李林甫一党独大,此人既要是李林甫的对头,又要有资历,还要在士林有号召力,安禄山资历够了,但他是胡人,人不买他帐;王忠嗣直而不圆,不堪权谋;夫蒙察灵身体不好,不胜重任;虽然有几个刺史也还不错,但资历都比不过恩师,
领军和吐蕃打过仗、又做过益州长史、还是科班出生布朝野,所以,这将来替代韦坚,成为朝庭另一党党魁的,我想只能是恩师。我倒建议恩师述职时,不妨多骂一骂李林甫,最好和他当面争吵,指出他执政不足,比如民生、土地之类,这样效果会更好,既然已经得罪,就不怕再得罪他一场。”
一席话说得章仇兼琼呵呵直笑,“你这臭小,难怪能这么快青云直上,果然有几分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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