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却缓缓地摇了摇头,道:“恩师,请不要生气,且听我慢慢讲来,这个问题我也深思熟虑过,我以为改革能否成功并不在于用了什么好办法,不对就改、总能找到一条适合的路,况且那些干了几十年的老吏,孰正孰错,他们心怎么会没有一本谱,关键不在这里,重要的是改革的方式方法,这才是决定改革成败的关键所在,打个比方说,我们去大明宫,走皇城可到,走丹凤门也可到,可是走皇城要经过朱雀门、承天门、玄武门,还要走西内苑和含光殿,经过五、道关口盘查才能到大明宫,反之,我们若走丹凤门,只须一道盘查便能到大明宫,岂不是便捷许多?”
说道此,李清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目光却迅速扫过章仇兼琼脸庞,见他正陷入沉思,知道自己的话已经有了效果,便又继续道:“我的改革也是一样,我之所以许三、五年时间,就是想做一些立竿见影的小改制,让皇上先尝到甜头,他才会继续支持我们更深一层的改革,否则时间太漫长,他会失去耐心,这就和用兵一样,必须先用小胜来激励士气。”
章仇兼琼沉默了,他不得不承认李清比他想得更深更务实,他心充满了惊讶,他没想到这样一个年轻人竟然有如此深的眼光,竟胜过了自己,难怪皇上会让他来做吏部侍郎,章仇兼琼的心又是高兴,又带一丝酸楚。
房间里的空气似乎有些凝固了,两人都没有说话,过了半天,章仇兼琼才沉声问道:“那你所说的小甜头又是指什么?我是说你第一步想做什么?”
“盐!”李清轻轻地说出了这个字,现在
区盐价是每斗十,而米价是三十,相差三倍,如这就是由于私盐泛滥的结果,事实上盐利自古便是官府的重要财政来源,在后世也是一样,之所以造成盐利流失,原因还是在于管理体制,如果实行盐政专卖制,从源头上控制盐价,这一方面能保证盐税收入大幅增加且稳定,另一方面可以避开地方官府对盐税的截流,当然,这也会触犯到某些利益集团的切身利益,甚至包括盐铁监本身。
李清早就考虑过,盐制改革是一个见效快且务实的办法,阻力相对也小,对于李隆基,只有让他尝到甜头,他才会逐渐采用自己的下一步改革措施,李隆基年纪大了,守成有余而进取不足,他在位之际,土地问题是不能碰,条件也不成熟,只有经过一系列的改革,财政逐渐理顺,当条件成熟,又有一个锐意进取的皇帝即位,那时再来解决土地问题,而盐政就是他理顺财政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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