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进来了吧!”李银成婚以后人变得稳重很多,务实肯干,在年末吏部的考课得一最三善的考评,为上,颇让李林甫引以为傲。
李银脚步放轻,慢慢地走进父亲的书房,上前向父亲跪下请安,“孩儿叩见父亲大人。”
“先起来吧!”
李林甫看了他一眼,徐徐道:“这么晚,你有何事来找为父?”
李银起身站在一旁,嘴巴动了几动,方呐呐道:“父亲,孩儿想娶妾继后。”
李林甫诧异,“为何又提,我不是让你和柳柳商量着办吗?”
“可是!可是!那悍妇死活不肯,她还追问我要娶何人,看那样,我若说了她便要杀人了!”
“胡闹!”李林甫一拍桌,怒道:“柳柳是你妻,你们成婚尚不到一年,没有身孕是正常,你便想纳妾生,她岂能不忧心,你怎能称她为悍妇,还有杀人之类的话居然也说得出口,这就是你对父亲说话的态度?”
父亲责骂让李银羞愤难当,他再也忍不住,‘扑通’一声跪下,长久以来压抑在心的痛苦和看不见的未来使他忍不住嚎啕大哭,以头抢地道:“我不追究她从前风流无度也就罢了,可她却和她母亲一般凶悍无礼,我应酬回来晚一点,她便在半夜逼问我,和谁在一起,有没有找女人,一定问得清清楚楚,方肯善罢甘休,这样的女人,我竟要和她过一辈,父亲!‘妒’为七出之一,我、我想休了这女人!”
李林甫霍然一惊,崔翘之妻的凶悍在长安是出了名的,他也知道,难道这‘悍’也能传给下一代吗?可见儿的模样,情况估计也属实,当初自己只顾与博陵崔氏联姻,倒忘了这个后果,望着痛哭流涕的儿,李林甫心不禁内疚,只得安慰他道:“崔翘昨日已经回惊,明日我就去给他说说,让他好好管束女儿,你就放心吧!”
“可是岳父也无计可施,他只劝我将心思放在朝政上,忍一忍就算了。”
“还有这种事?”
李林甫不禁哑然失笑,,堂堂的大理寺卿,竟然连个老婆都降伏不
这个家他李林甫就是天,无论什么样的女人都不敢之意,他无法理解畏妻是什么感受。
这时,门外传来大管家低低的声音,“禀报老爷,户部李侍郎在门外想见老爷。”
“现在天已经晚了,让他明日再来!”
李林甫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忽然他一下呆住了,表情惊讶之极,‘户部李侍郎不就是李清吗?他不是在扬州遇刺了吗?是几时回的长安?怎么博济没有消息传来?’一连几个疑问从心冒出来,但他来不及细想,眼看管家要去打发李清便急改口道:“快!快请他速到我的书房来。”
疑问在李林甫脑海挥之不去,仿佛有一种老宅的鬼影又跟到新宅的感觉,他背着手在房间里大步走来走去,这是今年以来他第一次感到的心神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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