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是天大的喜事,我一直为不能得李侍郎为婿而遗憾,但世事难料,没想到我们真得要成一家人了!”
崔夫人越说越激动,她身上散发的热量几乎要将这个房间的桌椅字画都要统统熔化掉了,不知不觉,她慢慢走上前,一把将李清身旁的崔翘拎起来,推到一边,‘吱嘎’一声,崔夫人大象一般的屁股坐在了纤细的客椅上,用悲天悯人的口气对李清道:“侍郎妻的身世想必你自己也清楚,我家老崔年轻时一时糊涂欠下的孽
些日长安到处在议论她,我们也不能熟视无睹吧!我是他妻呢?这份孽债只能我替他还了,这么对你说,我愿意认侍郎妻为女儿,只说是小时失散,李侍郎可明白我的意思?”
‘长安到处在议论她!’李清忽然明白过来,帘儿前些日神思恍惚,恐怕就是因为李惊雁进门而压力过大,当时自己身在扬州,竟对此事一无所知,他心对妻充满了愧疚,自己实在是对她的关心太少了。
此刻崔夫人上门提此事,便是想借此将帘儿的身份转为正统,李清微微有了一些心动,这样确实可以给妻减轻压力,他瞥了一眼崔翘,见他脸色麻木,丝毫不为妻的无礼所激怒,也不被妻的建议而感到惊讶,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仿佛事不关己,只有他夫人一人在唱独角戏。
他见崔夫人热情高涨,知道她必然另有所求,而且要求还不会低,自己若一盆冷水下去,势必会得罪此人,若将这个有身份的泼妇惹恼了,自己将来和李琳及崔翘都难以相处,李清微一沉吟,便有了定计,此事须将崔夫人的底牌摸清后才能决定对策,便笑道:“事关重大,我须和妻商量后再答复,夫人可否稍等两天!”
忽然,他见崔翘站了起来,表情复杂地望着自己身后,似喜又似悲,仿佛痴了一般。李清急回头,却见帘儿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她眼睛紧紧盯着崔翘,目光深沉,竟透出一丝刻骨地仇恨。
李清见崔夫人笑盈盈站起来,心暗叫不妙,赶在她举步之前,一把将妻推进屋去。又回头道:“请二位稍等片刻,我马上就回来。”
“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一进屋,帘便甩开李清的手、寒着脸道。
李清深深吸了口气,扶着妻削瘦的肩头,“不错!此事是我在瞒你,但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瞒你。这其原因是什么?”
帘儿的肩头微微一颤,便捂着脸蹲在地上,泪水从她的指缝里汨汨流出,见妻如此伤心,李清心疼之极,他双膝跪在她身旁,轻轻将她搂进怀里,低声劝慰道:“你娘在生下你不久便去世了,崔翘是你的亲生父亲,可他胆小懦弱、天生惧内。当年你被遗弃他也有责任,而且他妻便是惊雁的亲姑姑。也是长安出了名的凶悍刁妇,让你知道真相只会给你带来更大地伤害。我便自作主张,瞒下了此事,帘儿,你莫要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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