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见了头疼,便闪身进了一家酒楼,十几个亲随环护左右,众食客正在谈论外面的士兵,忽然见一大群彪悍的军人涌入,顿时吓得纷纷缄口,眼神怪异地偷偷打量为首的李清。
“好象是个高官。”
“嘘!小声点,别被他听见了。”
这时,小二迎上来陪笑道:“这位爷,不如到楼上雅室去,房间大,二、三十人都能坐下。”
李清挥了挥手,道:“你前面带路吧!”
一行人上了楼梯,梯被踩得吱嘎吱嘎作响,头刚探出楼板,李清便听见有人自言自语:“奇怪!羽林军怎么会到江州?”
说话之人坐在窗前,正背朝李清伏在窗上向外探望,看他背影应该是个老人,头发已经花白,身削瘦,背微微有些佝偻,这时,他转过身对旁边的随从道:“王三,去打听一下是谁的军队?”
就在他转身之时,两人的目光相碰,那人惊愕半天,忽然失声道:“李侍郎!”
李清也呆住了,这个醉眼惺忪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半月前被问罪贬黜的陇右、河西节度使王忠嗣。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李侍郎,想不到我们竟会在此地相遇,来!来!来!快过来同饮一杯。”不由分说,向自己座位拖去。
李清本能而迟缓地抬动脚步,他心的震惊依然没有平息,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刚刚四十出头的王忠嗣竟然变成了俨如十岁的老人,李清望着他花白的头发和憔悴的脸庞,心生出一丝伤感,这个令无数士兵景仰和令吐蕃人胆寒的大唐名将,竟然沦落到了如此地步。
他慢慢坐下来,忽然想起一事,不由问道:“王使君不是迁洪州刺史吗?怎么会在此处,
路过不成?”
王忠嗣给他摆了个大酒杯,自己也满上,先不答李清的话,一仰脖将酒饮了,这才笑道:“洪州刺史是三天前之事,现在我已经被皇上提升为浔阳县县尉。”
说完,他仰头哑声狂笑,直笑得眼泪都出来,又抓起酒壶向嘴里灌去,李清一把摁住他的手,默然半晌方缓缓道:“皇上贬黜你只是一时形势所需,等东宫事过了,他还会再用使君,你还是要保重身体才好。”
“再用我?”王忠嗣斜眼望着李清,嘿嘿笑道:“侍郎,你还在做梦吧!你当皇上真是为废太而贬黜我吗?”
他轻轻将李清的手拨开,用劲灌了十几口酒,才将酒壶一扔,异常伤感地说道:“我在朔方、河东,军只知王忠嗣不知李隆基,我在陇右、河西也是一样,众军只知服从我而不听朝廷,如此四镇皆是,大唐近半数军队都忠于我一人,他李隆基还容得下我吗?他不是不想杀我,他知道,若此时杀了我,河西、陇右的十四万三千军立刻就会兵变,所以才贬我为洪州刺史,继而再贬我为浔阳尉,再过一年半载,等众人渐渐忘记我,最后赐我一杯毒酒了事,这是他的惯用手法,李适之、韦坚、皇甫惟明不都是这样吗?”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