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诧异地停住了金勺,高力士从不肯在政局上轻言得失,今天可是破例了.
“这是大将军的意见么?”
高力士低头道:“老奴怎会随便参与朝政,实在是因为今天皇上的盛怒是这两年少见,老奴也是有感而发.”
“朕何尝不知,为此朕还专门派了监军.”说到此,李隆基不由恨声道:“边令诚每次开战都称病不去,石国发生这么大地事,也不见他的报告,不用说,这狗贼定是吃了高仙芝的贿赂,,还不知有多少事情在欺瞒于朕.”
说到欺瞒,李隆基刚刚平息地火又窜了上来,他想起了前些日吐火罗护的一份上表。称吐火罗诸国年年都派使者到龟兹,一直视大唐为宗主国,大食威胁日重,请大唐出兵共同抵抗大食.李隆基从这份上表才得知,西域小国竟视到龟兹为觐见,换而言之,朝见高仙芝就等于朝见了他李隆基,而边令诚也未说过这件事,这才是他今天发怒之根.
‘咚!,李隆基手地玉碗再一次砸在桌案上,“去!拿朕的金牌警召边令诚回来.”
高力士惶恐地接过金牌刚要走。李隆基又忽然叫住了他,“算了。等一等再说.”
叫边令诚回来是小事,但如果惊动了高仙芝。那才是大事.
李隆基慢慢坐到椅上,望着窗外树枝上的一只蝉发呆,高力士见他眼光闪烁不定,知道李隆基心里斗争正剧,便低声道:“其实安西还有李侍郎在,皇上不必忧虑.”
李隆基叹了口气,他担忧的就是这个。一山不容二虎,本想二人互相牵制,现在却变成二虎相争,死一个不要紧,就怕影响了大唐的西域稳定,这也是他当初考虑不周所致。有心将高仙芝调回来,可他又担心李清压不住高仙芝的旧部.
这时,一名太监在门口禀报。李相国来了.
李林甫正好有紧急大事要求见李隆基,由于财政吃紧,盐铁监将盐价调到每斗一百五十,结果引发各地盐商闹事,以扬州最为严重,已经死伤多人.
李林甫却在半路遇到了宣旨的太监,他听说李隆基盛怒,立刻将他准备上奏的折派人送回家去.
他想上奏的就是这次盐商闹事的根源,朝廷严重地财政问题,主要原因是宫里的开支月月增加,现在才是八月,但宫里地开支已经突破五百万贯,仅仅一个降暑费,去年是二十万贯,可今年就达一百万贯,这样下去本,还有秋猎、冬巡,到年底时能控制在八百万贯内就是万幸了,大唐一年的各种税赋加在一起也不过二千万贯,可宫里地开支就去了近一半,还要负担军费,这样下去,地方上只能不吃不喝了.
作为宰相,李林甫也整日为财政吃紧忧心忡忡,但他却没有张龄、姚崇等人的直言敢谏,面对严峻的形势,他最终还是在国家兴亡和个人得失之间选择了后者,使各种社会矛盾不断积累,再加上后期杨国忠的无能,最后安史之乱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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