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的夜幕降临得格外早,李清述职后没多久,天色便今天的述职到此结束,重臣们也陆陆续续回府,紫宸殿显得愈加空旷幽暗。
李隆基却没有走,他依旧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双目紧闭,似乎已经睡着了,又似乎在等待什么。
宫殿里除了一些侍卫、宫人,剩下的大臣就只有杨国忠一人,忐忑不安地等候李隆基的发落,他心中害怕到了极点,他想喊、想求饶,但李隆基的沉默就仿佛一道密不透风雨的墙,将他生生隔离。
当然在李隆基的身后,高力士依然笔直挺立,他仿佛是一个用檀香木雕刻的人,尊贵、沉默、永远不知疲倦,但他此时的心里却比任何人都要焦躁、都要恼火,或许李清不知道原因,因为从他站的角度是看不到李隆基的后侧方,那里有一幅厚厚的帘幕遮挡,就俨如舞台的上场等待处,那就让我们走过去看一看,到底是什么让高力士如此紧张和不安。
李隆基的后侧方,赫然矗立着鱼朝恩,他也抱着一叠述职报告,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这就象一个多妻的大族,大夫人费尽心机阻止竞争者的出现,年老色衰,她便让自己心腹丫头去伺候老爷,到最后外患已靖,她才忽然发现,自己选中的丫头竟然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第一个哥舒翰的述职便是鱼朝恩站在李隆基的身后,当然,李隆基的借口是高力士太辛苦了,需要让别人来替他分担一二,可这种分担就如床上之事一样,高力士怎会能容许?
高力士知道,问题就出在李琮的身上。李琮几乎是倾尽所有地讨好杨家,经年累月地厚积薄发,终于得到了回报,再加上他这三年的低调和隐忍,使李隆基对他好感渐增,就在这个立储的原则性问题上,他与李隆基发生了矛盾。
“你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字也不准隐瞒。”李隆基终于开口了,作为一个帝王,他要善于驾驭臣子。而这种驾驭不是今天将这个剥皮,明天将那个腰斩,它应该是门很深的学问,正如现在李隆基问杨国忠,他不是别人一走便急吼吼地问,发生什么事?
他在等,等杨国忠地心理倍受煎熬。等他快要崩溃之事,再稍稍给他挖一条渠,后面就不用他多说了,杨国忠自然会源源本本将一切交代出来。
‘扑通!’杨国忠重重地跪下,“皇上救我啊!”他终于泣不成声地喊了出来。
“等等!”李隆基突然止住了他的话,示意让所有人都退下。包括鱼朝恩,大殿上就只剩下他和杨国忠以及高力士三人。这使高力士又看到了一线曙光。
杨国忠一边低声饮泣,一边将自己怎么一时糊涂,为得安禄山的信而交给他他保证书,后来安禄山又怎么用这封保证书来要挟他,一五一十,没有半点隐瞒地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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