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正堂之上,当李承乾下令先将昨日归案的杨善与马得草两人提来审问的时候,坐在左侧下首的刑部司第一个起身阻止。
既然主审已换,那这桩命案就有必要再从新审理,一切从头再来。
这就是拿出来阻拦李承乾审问杨善二人的理由,官场的规矩,刑部历来的办案法则,就是太子,也不能轻易更改。
“那依郑部司之意,孤当先审何人呢?”李承乾面色阴沉地低头看着,愠声向其询问。
“启禀殿下,”没有一点已遭人恶的觉悟,老实不客气地接过李承乾的话头儿,朗声说道:“下官以为,既然杜荷是为第一个被疑嫌犯,开堂重审,第一个要审之人,自然是非他莫属”
“哦?是么?”李承乾稍提声调,淡声向说道:“如果孤不想遵从这个所谓的规矩,非要先审杨善二人,不知郑部司以为如何?”
“如果殿下非要坚持己见,那么下官保留自己的建议,”摆出一副刚正不阿之态,正视着李承乾铿声直言:“不过事后,下官必会将此事如实禀明皇上知晓”
“那,孤可不可以将你的话理解为,”李承乾眼中闪现出一丝厉色,沉声向说道:“如果孤不听从你的建议,或是说不按你的意思去审理这件案子,你就会到父皇那里泼污孤王,可对?”
“若是如此,”李承乾阴声说道:“那还不如直接让郑部司当堂主审,岂不更好?”
“殿下言重了,下官不敢”低头俯首,话说到此处,他便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再去接言,指使太子,或是说威胁太子,放在心里或还可以,但是摆在明面儿之上,还不想丢掉自己的脑袋。
“哼”见服软,李承乾轻声冷哼,厉声喝道:“别以为孤王年幼,少经事端,就什么也不懂,就万事全都会任由尔等肆意摆布”
“今日在这杜陵县衙,孤为主审,尔等只为辅同,有出声建议责,但是决无左右孤王之权利”说完,李承乾语气稍缓,轻声言道:“孤既入主东宫,那与在座诸位便可称为君臣,想来君为臣纲这个道理,诸位大人不会不懂吧?”
“臣等明白”被李承乾这个大义的帽子一扣,包括在李恪与李泰这两位殿下在内,所有的官员皆是低头俯首,拱手称臣。
对于这一点,李承乾并没有分毫的遮掩与避讳,坦然受之,储君也是君,虽不及父皇之权威,但在名义上,却也能够领受诸臣跪拜。只是李承乾以前太过仁和,从来都没有行使过他的这个权利而已。
足够强势,拥有足够的野心,偶尔地再稍稍地外露一些霸气,之后再加上一些过人的处事手段及自身的学识素养,这样的太子殿下,不但能够威慑君臣,亦是能够得到皇上的赏识与看重。
这是昨夜杜荷在重刑牢狱之中特别为李承乾提出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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