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里,关于赵辰的谣言甚嚣尘上。通敌叛国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京兆府一日之内不知道收到多少来自百姓严惩赵辰的请求。京兆府尹这几天压根就不敢在京兆府露面,不然被堵住了,可就休想要全身而退。长安城的一家酒楼的房间里,有几个高句丽服饰打扮的中年人围坐在一起。领头的一人胡须有些花白,一眼看过去便知道他在这些人之中,年岁稍大。围坐的人之中,绝大部分都是生面孔。唯一让人熟悉的,便是当初的高远景,高句丽王高建武的弟弟。当初水稻种子被吐蕃人论钦抢走一事,可是差点把高远景也给搭上性命。好在最后赵辰帮了高远景一把,不然他早就跟论钦在地府喝酒了。“小王爷,您在这长安城已经有些日子了,对于各方势力的了解,肯定比我们清楚。”“如今国王陛下受制于渊盖苏文,国都朝政几乎为渊盖苏文一人做主。”“今日可得想出一个办法来解决此事。”“不然以渊盖苏文的疯狂,他必定会与唐国打上一仗。”“您也知道,以我们高句丽的军事力量,怎么会是唐**队的对手?”为首的老者与高远景缓缓说着。他们是前些日子秘密来长安城的。并未与大唐官方报备。两年之前,高句丽年轻一辈渊盖苏文继任了自己父亲的官职,凶残狠厉,强势打压朝堂的一众反对者。高建武原本是想借着渊盖苏文,来肃清朝堂。谁想事情脱离自己的掌控范围,渊盖苏文如今在朝堂上说一不二。连高建武这个国王也拿他没有办法。这都不算什么。最要命的是渊盖苏文整军备战,在大唐与高句丽的边境线上屯重兵。意图十分明确。高句丽本来就不是大唐的对手,更何况这两年,大唐无论是国力,还是军力,都有巨大的变化。开战,无疑是在自寻死路。高建武知道自己拦不住,所以想着让人来长安城,看看有什么好的办法。今日,是他们这些人第一次聚集在一起商议此事。“傉萨,长安如今祸事频频,小王之前在信中与您说的那位万年郡公,如今已经是自身难保。”“想必你们来的路上也都听说了,那位万年郡公如今被指控暗通吐蕃。”“这次,估计性命难保。”“如何还能想着让他帮我们一把!”高远景摇头。傉萨是高句丽官职,相当于大唐一州的都督。但是权利可比大唐都督要大的多。眼前的老者是高建武手下的老臣,否则也不会派到长安来寻求帮助。高远景一收到高句丽来的书信,第一时间就想到找赵辰帮忙。虽然自论钦死后,他与赵辰的来往并无几次。可这些时日,高远景在长安一直都听着赵辰的消息。早就相信高句丽的事情除了赵辰之外,其他人怕是解决不了。可还没等他去拜访赵辰,这坏消息一个个的接踵而来。如今想请赵辰帮忙,怕是没什么可能。“那事我们也都听说了,没想到啊,这唐国内部的争斗比之我们高句丽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早在高句丽的时候,我就听说了那赵辰的名声。”“几乎凭着他一人,让整个吐蕃由优转劣,生生将吐蕃逼得苟且于那大食国之下。”“如今松赞干布还下令,谁要是拿住赵辰,就可封吐蕃大相。”“唐国这样做,那无疑是在自断臂膀,实在是愚蠢之极。”为首的老者叹道。“傉萨,唐国的事情不是我们该关心的,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要怎么办?”有高句丽官员说道。“渊盖苏文这些日子已经铲除了八成以上的反对者,在这样下去,我们高句丽与唐国必有一战。”“来的时候,渊盖苏文就已经在两国边境上屯兵,听说唐国的元帅徐世绩收到了长安运过去的新型武器。”“到时候,我高句丽将士怕是……”说话之人停下来。他们都很清楚,大唐的轰天炮,便是足以让偌大的吐蕃不敢越雷池一步。现在大唐军队又装配了新型武器,谁知道那东西,会不会更加恐怖。要真是这样,他们高句丽的将士不就成了大唐将士屠刀下待宰的羊羔?一旦发动战争,以大唐皇帝的强势,但凡有灭国的可能,他可绝对不会手软。“傉萨,你说,现在我们该怎么办?”高远景把目光看向面前的老者。事关重大,高远景又向来没有主意。可不敢随意下决定。高远景这么一问,其余高句丽官员也是看向老者。领头老者皱眉,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小王爷方才不是说,那赵辰留在这里,必死无疑,不若请小王爷去当说客。”“若是赵辰愿意去往我高句丽,助我高句丽拿下渊盖苏文,国王陛下一定以高官厚禄待之。”领头老者与高远景缓缓说道。……高远景很知道,只要不是个傻子,自家傉萨的提议就行不通。先不说赵辰会不会去高句丽。他从长安逃到高句丽,唐国的官员会放过他?就算是赵辰帮着他们高句丽弄死了渊盖苏文,高建武能扛得住大唐皇帝的压力?怕不是渊盖苏文一死,赵辰就失去了作用。脑袋就要被送回长安城。高远景心里想着,还是往赵府来。不管如何,他总得试一试。“在下高句丽高远景,敢问老人家,敢问赵郡公可在府上。”高远景与门房老黄拱手道。“高句丽的人?”门房老黄审视的看了眼高远景。“是的,在下有事与赵郡公商议。”高远景笑道。“主家说了,不见任何人,你要是有事,等过几天再来!”老黄挥手,便要赶着高远景离开。高远景愣了愣。如今赵辰说是危急万分也不为过,等过几天再来,那时候怕不是要去菜市口看他被斩首。“老人家,赵郡公如今危在旦夕,在下来此,是想帮他……”“就凭你们高句丽,还想帮我们主家,笑话!”老黄冷笑一声,大门哐的一声关上。留下高远景愣在原地。高远景不知道,刚才与他那般说话的门房,到底是出自于赵辰的授意,还是那个门房自作主张。按照逻辑说,一个门房若是没有主家的允许,哪里会说那样的话。可是,等过几日再说?难道赵辰还想着能挺过太极殿公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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