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前段时间那本轶谈的关系,楚王熊拓感觉自己被刻意抹黑,因此在提到魏国时显得不是很高兴,淡淡说道:“那矮子迁都雒阳也好,迁都邯郸也罢,与寡人何干?”
听闻此言,冯谖微微皱了皱眉头,说道:“难道尊王就未曾看到潜在的威胁么?”说着,他便将田讳的观念与楚王熊拓解释了一番。
没想到,楚王熊拓听了之后不以为然,淡淡说道:“魏国的三川郡,难道还及地上我大楚的疆域么?”
冯谖虽然早就听说过楚王熊拓自大狂妄,没想到竟然自大到这种地步,着急之下正要继续劝说,却见楚王熊拓摆摆手说道:“寡人倦了,尊使一路原来,亦是辛苦,不如就在城内驿馆暂歇。”
说罢,他也不理睬冯谖,自顾自就离开了。
冯谖无奈,只好先到城内的驿馆歇息,仔细考虑措辞,准备明日再劝说这位楚王。
事实上,楚王熊拓当真是狂妄么?未见得!
在敷衍罢冯谖之后,楚王熊拓立刻就召见了丞相,也就是他的弟弟溧阳君熊盛,与后者细说此事。
溧阳君熊盛闻言笑着说道:“看来,齐国亦不乏有远见之人。”
说罢,他颇有些意外地询问熊拓道:“大王为何不让那冯谖继续说下去呢?”
溧阳君熊盛可不认为,眼前这位兄长会昏昧到看不清魏国的潜在威胁,他肯定是有他自己的判断。
果然,楚王熊拓轻哼一声,哂笑道:“让他冯谖继续讲下去?嘿!他无非就是那套加紧楚齐联合的说辞罢了我大楚虽不能夸口稳胜魏国,但也并非是魏国可以肆意揉捏,反观齐国,倘若魏国他日一旦对外扩张,却未必能抵挡得住,既然如此,索性晾着齐国一阵子,方便日后。”
“原来如此。”
溧阳君熊盛恍然大悟,他这才知道,原来熊拓早就猜到了冯谖此来的目的,但就是故意要晾着冯谖,让齐国因此而惊慌,方便他楚国日后向齐国提出种种要求。
毕竟在前几年的楚齐之战中,楚国虽然夺取了齐国的泗水郡跟东海郡,但在经济上却未能有何提升,楚**队当时抢掠的那些金银财物,事实上还不如弥补此次出兵的粮草消耗,若非夺取了那整整两个郡的齐国土地,楚国这次出兵几乎算是失败的。
而如今,敲齐国竹杠的机会来了:齐国畏惧魏国,但楚国并不畏惧,倘若齐国希望进一步联合楚国钳制魏国,那么,熊拓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肯定是要向齐国索要一笔财富,来弥补因为对内建设而赤字越来越严重的国库。
总而言之,熊拓看中的仍然是齐国的财富,尽管齐国实际上已远远不如齐王吕僖时代时殷富。
“大王高见!”
在得知了熊拓的全盘打算后,溧阳君熊盛拱手称赞,随即他又补充道:“大王,既然齐国示好,大王不妨也考虑考虑钱财以外的东西。”
“唔?”熊拓微微一愣。
这时,就见溧阳君熊盛正色说道:“尝听人说,魏国的工艺之所以能突飞猛进,全靠当年魏公子不,是魏王赵润从鲁国拓印的鲁公秘录,如今齐国有求我大楚,而鲁国国内,据说已陷入王室与三桓的内争,大王何不趁此机会,将鲁公秘录得到手?”
熊拓闻言眼睛微微一亮,在殿内来踱着步,微皱着眉头说道:“就怕鲁国记恨当年之事,未必肯交出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