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余年前,魏国尚未强大起来,因此在对待异族的时候,难免会有所畏惧,可如今,魏国隐隐已是中原的霸主,又岂肯坐视林胡继续占据河套这块肥沃的土地?须知,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
六月份,魏军的行动非常迅速,没过几日,便有源源不断的捷报像雪花一样送到大梁。
而此时在大梁皇宫内,太子赵润难得地来到了垂拱殿。
他在垂拱殿的正殿,竖起了一块半丈宽一丈长的木板,将一封由工部官员绘制的挂在了上边。
而他这边一群以高力、高和为首的小太监们,则每日按照捷报中所言的魏军推进情况,将各路魏军标记在地图上,同时也标记出河套林胡大部落的大致所在。
赵弘润每日都会到垂拱殿关注这个。
说实话,韶虎、司马安、魏忌、庞焕,皆是他魏国擅战的名将,根本无需赵弘润过多担忧——当然,赵弘润也并非是担忧,他只是觉得有点心痒难耐罢了。
要知道,此战可是开疆辟土的盛事,倘若魏军战胜了林胡,攻占了河套地区,就算他赵弘润坐在大梁皇宫内的垂拱殿,史书上照样会留下他一笔不可磨灭的功勋,可问题是,他并非是只在意结果的人啊。
相比较得到结果后那短暂的快感,过程会让人持续感到愉悦……
所以说,过程是很重要的!!
然而遗憾的是,如今已贵为魏国监国太子的赵弘润,根本没有可能向当年那样,率领千军万马南征北战。
郁郁寡欢地,赵弘润搬了一张凳子坐在那张前,闷声不响。
忽然,他心中闪过一丝念头:反正有诸内朝大臣与六部尚书共同治理着朝政,我这个太子不过就是泥塑,何不……
摸了摸下巴,心痒难耐的赵弘润,朝着身边的宗卫长吕牧招招手——自从原宗卫长卫骄成为李钲的副手,为日后接掌大梁宫廷卫队做准备起,吕牧便代替卫骄成为了赵弘润的近侍护卫。
“殿下?”见自家殿下召唤,吕牧有些不解地走过来,按照赵弘润的意思低下头,听后者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仅仅只是听了一句,吕牧就吓得双眼瞪直,连连摇头说道:“殿下,不可……”
“嘘!”赵弘润瞪了一眼吕牧,随即又瞥了一眼殿内几名小太监。
吕牧自知失态,连忙又压低声音说道:“殿下,您如今今非昔比,千金之躯,岂能亲临前线?”
“少废话。”赵弘润打断了吕牧的劝阻,勾着他的脖子,压低声音说道:“我给你两条路走,要么你就装作什么都不知情,我另外找人、另外想办法;要么,你就老老实实助我一臂之力……你怎么说?”
听闻此言,吕牧犹豫不决。
天呐,协助眼前这位当朝太子,私下逃出大梁,前往战场前线,这要是被朝中那些臣子得知,吕牧相信,那些臣子们肯定会扒了他的皮。
『……就算是在陛下与淑妃娘娘那边,也不好交代啊。』
吕牧目光闪烁地想到。
也不晓得是不是猜到了吕牧的心思,赵弘润将吕牧拉到角落,开玩笑地威胁道:“如果你敢偷偷告密,我就把你塞到内侍监,切了你下面那玩意。”
“别别。”纵使明知自家殿下是开玩笑居多,但吕牧还是感觉两腿间隐隐有些发凉,连忙小声服软道:“卑职还要给我吕家传宗接代呢……”
“那你怎么说?”赵弘润冷哼着说道。
吕牧想了想,只好点了点头。
此后,赵弘润又叫来周朴、穆青、褚亨三人——其余像朱桂、何苗、种招等人,他们早随同商水军出征河套了,毕竟他们也是商水军的在编将领,更别说有朝一日很有可能还要出任一军主将之职,赵弘润自然是早早就将这些人打发到前线去磨砺,顺便捞些功勋。
待等周朴、穆青、褚亨三人来到之后,赵弘润把他们与吕牧带到偏厅,小声对他们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周朴是一个很识时务的人,当然不会忤逆赵弘润,而穆青嘛,这小子比赵弘润还要不安分,对于自家殿下的提议当即双手支持,剩下的褚亨嘛,这一根筋的莽汉对赵弘润更是言听计从,于是乎,这件事很快就决定了下来。
出发前,赵弘润跟自己的太子妃芈姜打了声招呼。
对于自己丈夫提出的事,芈姜显得非常冷静,或许她也觉得,像她夫婿这般擅战的统帅,留在大后方实在是太屈才了。
她只是嘱咐赵弘润带上赵雀,毕竟赵雀的武艺,芈姜还是颇为认可的。
对此,赵弘润也没有反对,因为他本来就要带上赵雀,毕竟赵雀对他亦是百依百顺。
于是乎当日傍晚,赵弘润在赵雀、吕牧、周朴、穆青、褚亨五人的陪同下,挑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悄然溜出了大梁。
对于这件事,青鸦众大梁分部的首领鸦五感觉很蛋疼,想来想去,他终究没敢向朝廷“告发”这位太子殿下,索性将手中的事物交给下属,带上二十几名青鸦众,尾随在赵弘润一行人身后,悄悄跟着前往大梁。
待等到次日早朝,朝中百官发现,平日里踩着点来主持早朝的那位太子殿下,居然迟迟不见踪影。
于是,礼部尚书杜宥便派人到太子府与东宫两头催促,结果却始终找不到太子赵润的踪迹。
“什么?太子殿下不见了?”
当听到下属的汇报后,礼部尚书杜宥简直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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