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溧阳君熊盛的提议,楚王熊拓亦有些意动,毕竟这次他对楚水君亦极为恼火。
因为在项末于雍丘一带拼死阻挡魏军的时候,其余的楚军以及越国的军队,趁此机会撤回了楚国,在这些撤回楚国的兵将中,深受项末器重的骁将乜鱼与俞骥二人,在楚王熊拓面前告了楚水君的状。
乜鱼、俞骥二人列举的楚水君的罪状,主要分两方面。
第一方面,自然就是楚水君在指挥方面的失责。
比如在魏王赵润率领援军初至大梁时,楚水君本有机会重创魏国的这支援军,可最终,由于楚水君的优柔寡断,导致被魏王赵润抓住了破绽,率领那三十余万因为长途跋涉赶路而疲倦的魏军,竟击败了原本以逸待劳的百万联军。
倘若说韩国的覆亡,是整个的转折点,使得魏国得以扭转劣势,那么,联军这场失利,意味着联军方彻底失去了扳回劣势的机会,以至于后来被魏国一步步牵着鼻子走。
事实上,这也是楚王熊拓最懊恼的原因。
相比之下,楚水君后来在联军失利的情况下率先逃回楚国——也就是第二桩罪状,这反而显得情节较。
毕竟就当时的情况而言,联军已经根本不可能扭转劣势,楚水君的溃逃,除了形迹恶劣以外,对联军的影响倒也没有。
当时上将项末不是选择了断后么?可结果呢?这位他楚国的名将,还是死在了这场战争中。
当日,面对着楚王熊拓的震怒,楚水君承认了自己的罪责,且对前者说道:“大王,臣确实有罪,但臣认为,事已至此,就算大王处死了臣,亦不能挽回败局。……相反,若留着臣的性命,或许更为有用。”
说着,他不等楚王熊拓开口,便拱手说道:“在臣返回大楚的途中,臣亦在思考抵御魏国的计策……略有所得。”
听闻此言,楚王熊拓面色稍霁,皱着眉头说道:“说来听听。……倘若确实是妙计,寡人可以从轻处置。”
“多谢大王。”楚水君拱手而拜,旋即侃侃而谈道:“此番诸国联军伐魏,虽最终战败,但亦让我大楚看清了一些事,比如说,诸国终归不可靠……虽说主要责任在臣,但倘若齐国的田耽早先不曾保存实力,大梁早已被我联军攻克,纵使魏王赵润后来率领援军赶来,我联军也完全可以依据大梁与魏军交战……”
这一点,楚水君说的倒是实话。
“接着说。”熊拓催促道。
楚水君拱了拱手,继续说道:“臣以为,我大楚不应当将击败魏国的希望放在组建诸国联军上,联军人众心杂,心思不齐,似这般,如何能击败魏军?”
“你的意思是,用我大楚的军队单独面对魏国么?”楚王熊拓皱着眉头说道。
“是的。”
楚水君正色说道:“虽然魏国这场仗取得了胜利,但臣相信,魏国此番亦耗损巨大,短时间内难以派兵攻打我大楚。臣猜测,应该有两年空闲,而趁此期间,我大楚当加紧锻炼军卒,为来日的战争做准备……”
“这就是你的妙计?”
楚王熊拓冷笑两声,对楚水君的提议不屑一顾。
毕竟似楚水君所言,连三岁小儿都晓得。
然而这时,却见楚水君正色说道:“大王,臣建议,将宋郡作为练兵之地,组建新军前往……臣寻思着,倘若派去一百万人,最后怎么说也能练出三成的精锐吧?至于粮草,亦无须担心,相信齐国愿意为我大楚提供充足的粮草。”
楚相溧阳君熊盛闻言惊骇地睁大了眼睛,在他看来,楚水君的建议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以战练兵……么?”
熊拓皱着眉头沉思着。
楚水君的意思他是听懂了,即是用残酷的战争来磨砺兵将,仿佛大浪淘沙般,淘汰弱者,锻炼出悍勇的士卒。
虽说这样一来,必定会有无数的楚军士卒丧生,但不可否认,确实可以在短短两年时间内,锻炼出几十万能与魏**队抗衡的强大军队。
或许,这是他楚国唯一能扭转局势的办法?
楚王熊拓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