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份密信中,派往顿丘的青鸦众写道,在‘擒获’了‘萧鸾’后,卫公子瑜亦当即下令整顿顿丘军,整支八千人的军队竟然被解体打乱,重新整编。
看到这里,张启功眼眸中闪过几丝困惑:难道是我猜错了?那卫公子瑜亦被蒙在鼓里?
思前想后许久,张启功犹豫半响,最后还是前往了皇宫,到东宫求见太子赵润。
十一月中旬的天气,普遍是阴云加雪,不过还未冷到极致,至少如今的魏人,基本上已经普及了御寒冬衣,这要托福于某位太子殿下,在先后打下了三川郡与整个河套后,魏国已拥有了不计其数的羊群,在朝廷的暗中调控下,似羊毛、羊皮制作而成的御寒冬衣,价钱事实上比寻常的棉衣也高不到哪里去,以至于魏国的子民,哪怕是平民,也有能力给家人各自买一件御寒的冬衣。
当然,事实上羊皮、羊毛的冬衣,怎么也不至于廉价到这种地步,毕竟羊皮、羊毛的收购需要钱,手工制作制成御寒冬衣,也需要一定的花费,怎么可能价格廉价到几乎人手一件?说到底,这还是朝廷自己贴铁的结果——甚至于在有些魏国的偏远地区,比如颍水郡的西部、上党郡的北部等等,羊皮羊毛所制成的御寒冬衣,价钱更是廉价到几十捆、甚至十几捆柴火就能购入一件,连一块好点的野兽皮毛都不如。
“……”正抱着赵川、赵邯两个小家伙的赵弘润闻言一愣,脸上露出几分若有所思之色。
见此,很有眼力的乌娜与羊舌杏二女,遂上前将自己的儿子抱了过来。
与诸女分别后,赵弘润带着高力高和两名内侍以及宗卫长吕牧,来到了前殿。
此时,张启功正坐在前殿的坐席中等待着,瞧见赵弘润从内殿转出来,连忙站起身来,拱手拜道:“臣张启功,拜见太子殿下。”
赵弘润挥挥手示意张启功免礼,随即,便将后者领到偏殿。
他在吩咐宫人往殿内的铜鼎内放了些炭火,使殿内的温度有所升高,随后,他似笑非笑地询问张启功道:“本王那位表兄,启功查得如何?”
张启功微微一愣,随即连忙伏地告罪道:“请太子殿下恕罪。”
见他如此惶恐,赵弘润有些哭笑不得,在示意张启功起身后,笑着说道:“本王就是随口一问,启功何以至此?”
张启功勉强挤出几分笑容,心中暗暗嘀咕:明明对鸦五说过,这件事我会亲自向殿下解释,可那家伙,转身就把我给卖了。
虽然张启功能够理解鸦五的做法,但心底多少还是有点芥蒂。
而此时,赵弘润笑着问道:“那么……你查证的结果呢?”
『咦?』
张启功不禁有些惊讶:倘若鸦五果真将这位太子殿下偷偷启禀,又岂会隐瞒查证的结果?难道说,并非是鸦五偷偷启禀?
想到这里,张启功好奇地问道:“殿下,是鸦五向您呈禀的么?”
“鸦五?”赵弘润愣了愣,随即恍然地说道:“原来你是让青鸦众帮你去查了么?”
听闻此言,张启功越发纳闷,不解地问道:“若非鸦五呈禀,殿下如何得知此事?”
“我说我猜的,你信不信?”
似笑非笑地对张启功说了一句,赵弘润眯了眯眼睛,笑着说道:“那日,你说北宫玉那句很有见地,可之后你又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我就猜到,你对卫瑜起了疑心。”
『原来如此……』
“太子殿下英明!”在由衷称赞了一声后,张启功点点头承认道:“正如殿下所言,臣对卫公子瑜有所怀疑,但此事关系重大,在未经查证之前,臣也不敢信口开河……让殿下见笑了。”
赵弘润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随即正色问道:“那么……你查证的结果呢?”
听闻此言,张启功如实将查证的结果告诉了赵弘润,告诉后者,卫公子瑜在派人抓捕了那个萧鸾的替身后,立刻便整顿了那支八千人的顿丘军。
最后他总结道:“……总结种种,臣以为,卫公子瑜应该是不知情的,是臣多疑了。”
然而,赵弘润在听到张启功一番话后,却是默然不语。
良久,他长长叹了口气,幽幽说道:“启功,你不是多疑,你是太小瞧本王那位表兄了……你用卫瑜对顿丘军的事后发落,来判断卫瑜是否与萧鸾存在默契,这个主意是不错,但也要看用在谁身上?当年表兄卫瑜到大梁为质时,我与他有过几次接触,深知此人聪颖内敛,绝非向外界传闻的那样、是一个不知进退之人,相反,他的每一个举措,皆有深意……似那般的卫瑜,岂会留下一个漏洞,叫你识破?”
说到这里,他目视着张启功,微微摇头说道:“所以说,你这次叫青鸦监视顿丘军,是毫无意义的。”
听闻此言,张启功面露吃惊之色,若有所思地看着张启功。
“难道太子殿下您……”
APPa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