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春道:“医者治神,修德正己。古圣贤亦云,凡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无欲无求。我自认做不到这一点,也不敢保证一定能让老太爷恢复眼目。但既然敢开口,心中确实还是有几分把握的。”她转向葛大友,诚挚地道:“大管家,请请务必信我一次。老太爷的暴盲之症,真的不能再耽搁了。有刘先生的药,再辅以我的针疗,说不定会有显效的。”
葛大友瞧着有些意动。正沉吟时,药堂前头刘松山的徒弟金不解来叫,说胡二娘又来了。
刘松山到门口与金不解说了几句,回头便对绣春道:“你既信誓旦旦通晓针疗眼目之技,正好,数日前堂中来了一妇人,双目旋转不定,状如辘轳。家人曾以为是污邪附体,请道士驱邪无效,无奈求医。我诊后,断定此妇人乃是因了肝经风热而致的辘轳转关,治以柴连汤。方才她又来。说病情稍解,只还未尽解。你既有一手压过国手大医的针灸神技,可敢先对此疾下手?叫我瞧瞧你的本事。”
辘轳转关翻译过来,其实就是旋转型眼球震颤。起因视具体而定。除了对症治疗,现代亦用手术。但辅以针灸,对于放松眼肌,归正中枢神经,效用也是十分明显。
绣春见葛大友也望向了自己。明白这种时候,自己说什么也没用。涉及老爷子的眼目,事关重大,对方凭什么相信自己这个刚来没多久的炮药房杂役?她想了下,缓缓点头。
“好,那你先去看看那个胡二娘的眼睛!若真有用,我便信你!”葛大友最后一声拍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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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二娘四十多。正如方才刘松山说的那样,小半月个前,一觉睡醒,眼球忽然开始持续轱辘转动,自己完全无法控制。他家人起先以为撞邪,请了法师作法驱邪,却是无效。无奈之下,数日前到了金药堂求医。吃了一贴药,稍有好转,今日便又过来了。见刘松山在面带微微冷笑在一边袖手旁观,替自己看眼睛的是个小后生,有些不乐意,却也无可奈何。
绣春察看了她舌苔,见苔黄,舌干红少津,再请她伸手过来搭脉。胡二娘咕哝了几声,不情不愿地伸臂过来。绣春静心诊脉,察得脉细弦。
“大婶子,你发病前数月,月事是否量少色淡,且时常头痛腰酸,口干想喝水,夜间易出汗,性情也急躁易怒?”她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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