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贞惠放下竹篮,在桌上摆上饭菜,声音略带哽咽,“老爷,您吃点东西吧,您这样……妾身看着心疼。”
“你出去吧,我不想吃。”抱着琴,玉云生卷缩在软榻上,仿佛这样能欺骗自己,齐娈不曾离开。
“老爷,妾身求您了,您吃点东西吧,您要是有什么事儿,叫妾身下辈要如何过?恒少爷要怎么办?”陈贞惠跪到玉云生面前,掩面垂泪。
“出去吧,好好照顾恒,他才是玉家以后的主。”玉老爷闭眼,低声说道,似警告,也似叹息。
“老爷,恒少爷不喜与妾身一起,他跟在夫人身边不少时日,也只愿与夫人一起,妾身无能为力照顾他,老爷,您还是多多保重,就算不为妾身也要为了恒少爷着想。”陈贞惠不是不想拉拢玉恒,她也想把玉恒当成自己的儿,无奈那臭小只认齐娈是他母亲,对她如同对个奴婢般呼呼喝喝,如果不是如今不能对他做什么,她怎么会留着他活到现在。
玉恒才是玉家以后的主吗?那如果没有玉恒呢?谁会是玉家以后的主?
提起齐娈,玉云生心中又是一痛,这些日他反复地想了这些年来他到底如何对待齐娈,越想就越痛苦,十几年来,他根本没有好好待过她,只是一味地伤害她和女儿。
他甚至卑鄙到口口声声对齐娈说爱,却又从没好好去了解过她究竟想要的是什么?在成亲当日,他知道自己对不起她,所以心怀愧疚,故意让自己去遗忘当年在燕城答应过她的诺言,因为忘记,所以他不知道她究竟在等着他什么。
他如今全想起来了,想起当年他们在燕城如何生死相许,如何承诺彼此一生一世一双人,如何携手到老,他想得越多,越清楚,他的心就被会折磨一次。
西洲曲……西洲曲……齐娈曾对他说,已经忘记了,但其实,她始终都记得,她不是忘记,而是已经决定遗弃了。
“恒既然不愿意跟着你,就让明月带着她,请个先生来家里教他功课吧!”玉云生从软榻上下来,他……应该要去和齐娈说一声对不起的。
陈贞惠低垂着头,听到玉云生的话,无声笑了起来,“是,老爷。”
“出去吧。”玉云生挥手,“去把明月叫来。”
他不能就这样去见齐娈,他不想失去她,他知道现在不管说什么,她都不会回心转意,可是他必须让她知道,他是记得的,他记得当初的诺言,记得燕城所有的一切。
陈贞惠出了书房,和春香一同去了明月的院,告诉她,以后玉恒由她照顾,其他的话,便没有再多说,只是让她去一趟书房。
明月脸色苍白,怔愣看着陈贞惠的背影渐行渐远。
让她照顾玉恒?那不是……给她招惹祸事吗?
“姨娘,为何要让少爷给明月带着?”走出明月的院一段距离之后,春香才狐疑地问陈贞惠。
陈贞惠微笑着,目光深沉地看着远处花园中正在玩耍的玉恒。
“这孩不是不喜欢我吗?不是不会把我当母亲吗?那就让他去别处找母亲了。”这个别处,指的是何处春香不懂,但陈贞惠心里却是很清楚,玉恒不是喜欢齐娈吗?就让他们母在地下相见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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