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两人接触,近在咫尺,刘渊才终于看清楚了此人的模样,这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显得英气勃勃,但此时他的双眼却如盯上猎物的豺狼般凶狠,正是他之前认定已经不可能再回来的孙家三郎孙途!
在冒着雷雨赶回县城后,孙途便发现了刘渊家的驴车居然一直都停在县衙前——在打定主意要除掉此人后,他可没少花精力来掌握对方的动向和习惯——这让他大喜过望,趁着车夫毫无准备,四下里又没人时,便猝然下手,将其杀死。然后穿上车夫的衣裳在县衙门前守株待兔,这等敢在官府门前行凶的胆色可是没人能想得到的。
“是你!你想做什么?!”刘渊的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身子也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恐惧感已经充斥了他整个心脏。
孙途在制住对方后,便是一声冷笑:“刘押司,这些日子你想怎样对付我,我今日就会怎么对付你了。”说话间,他的手已从怀里取出了一个金属短棍,朝着刘渊身上凑来。
“你别过来,你好大的胆子,我可是本县押司,你想造反吗?”刘渊这下是真的怕了,尖声叫了起来:“来人哪,救命啊……”
但此时驴车所停处却是一个周围都没人家的僻静小巷,再加上哗啦啦直落下来的大雨,让他的叫声只能从车厢里透出,却传不了多远。而且,就在他叫了声救命的同时,孙途左手已经拿起一团破布直接塞进了刘渊的嘴里,让他下一句叫喊完全被堵在了喉咙里。
如此行径,让刘渊再无半分侥幸心理,拼力挣扎。可是他只是个文弱书生,如何是天生神力的孙途对手,少年只用一只手就完全将其钳制住,随后那金属感十足的小棍子已经抵在了他的脖子上,手指一按上头的突起按钮,吱的一声怪响就在车厢里荡起。
本来还在抵死反抗的刘渊瞬间身子就是一弹,身子便剧烈地颤抖起来,全身的力道也跟着泄去。他只觉着一股电流已透入身子,让自己的全身都麻痹了,连心跳都开始减慢。
孙途这时已经拉开了与对方的距离,只是把手中电棍紧贴在刘渊的脖子动脉处,看着对方不断因电击而打着摆子,却没有半点罢手的意思。
数千万伏的电流突然涌入身体可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只短短片刻,刘渊已发不出半点叫声,身子抽搐间口鼻中不断涌出白沫,连裤裆都湿透了,一股恶臭迅速在车厢里弥散开来。
孙途微皱了下眉头,但手上却无半点放松,依然将电棍紧贴其脖颈,直到刘渊的脸色彻底青白,直到他彻底没了动静,连呼吸都已断绝,他才收回电棍,拿手探了探对方的鼻息。
确认其已经死去,孙途方才拿走那块堵过刘渊嘴巴的破布,略整理了下车厢内因为挣扎而东倒西歪的杂物,这才弯腰出了车厢。然后再重新回到前边,驾了驴车掉头出了小巷,朝前方缓慢行去。
本来孙途是打算直接用刀宰了对方的,反正自己之前已经在众目睽睽下出了城,倒也不怕被人怀疑。可在看到今日的这场雷雨后,他突然就改变了主意,他要布置一个更蹊跷的死亡现场,让这里的官吏更难查出真相,那就是用刚得到不久的电棍杀死刘渊,并且伪造成他是被天雷劈中而死!
这一回就连老天都在帮孙途,因为前进不久,他就看到了路旁有一棵大树居然正好被雷劈中而枝桠断裂。他没有过多的迟疑,便趁着有雨声掩护而做起了善后之事,直忙了好一阵,才把一切都布置妥当。
二更天,当雨渐渐小下来时,孙途已经离开了郓城县,谁也不知道他曾经杀回来过。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当刘渊想把主意打到雅儿身上时,孙途已经不可能留其在这个世上!
&&&&&
当雨后的清晨,有县中百姓走出家门打算开始新的一天时,一辆横在一棵半倒大树下的马车迅速就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等大家跑上前去一看究竟后,阵阵惊呼就迅速扩散开来:“天雷打死人啦!”
“那不是刘押司和他家的刘福吗?他们怎么就会被天雷打死?”所有人都充满了疑惑,随即才有人想起报官,忙不迭地跑去县衙。
之后几日,县衙里的人仔细验查了刘渊二人的尸体,虽然发现其中确有蹊跷,可是又找不到更多的线索与证据。而且刘渊二人的尸体上确无外伤,也非中毒身亡,确实是被电死的,这就让人更不敢说这是一起谋杀了。
当县城里的人众说纷纭,却没个定主意时,孙途却已经带了雅儿远去百里之外,这里的一切都已与他无关,谁也不会怀疑到这个少年的身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