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角落中,艾布纳惊恐看着主教的身体被那从阴影中走出来的人用刀捅了个通透,浑身抖得像是个被人用尽全力抖来抖去的筛子。
出生于贵族家庭的他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有多么黑暗;在开赌坊的时候,他也用过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谋害竞争对手;因为他而间接丧命或家庭破灭的人也有着不少的数量。
但是,虽然艾布纳的手不不干净,但他迄今为止,并没有亲手杀死过别人,甚至都没有亲眼见证过他人的不正常死亡。
而那些人如此干脆利落地用长剑捅穿别人的喉咙,实属是在他本就因为献祭而紧绷的神经上,再来了一次降维打击。
如果不是生存的信念死死抓住了他,那么,艾布纳觉得自己很有可能成为与那些互相撕咬的人们中的一员。
“逃!赶紧逃!立刻!马上!
”
求生的**驱使着艾布纳那发软的身躯。
他咬紧牙关,四肢并用,一点儿一点儿,没有往大门的方向,而是往教堂的更深处爬行而去。
这里他不止来过一次,对于这所教堂的构造,他还算比较清楚。
他知道,在神像右边,有一处偏门。
或许是因为场中实在过于混乱,加上大量长椅的掩护,艾布纳的爬行过程中似乎并未受到多大的阻拦。
他的速度也因为愈发熟练的爬行越来越快,没多久,便看到了那处偏门。
“只要,只要能到达那里.......”
“晚上好,艾布纳先生。”
熟悉的少年声音从身后传来。
明明似乎是句很轻松的招呼,可落在艾布纳耳中,却彷若万古不化的坚冰,冷得彻骨。
“好不容易才再一次见面,您这是,要去哪儿呢?”
艾布纳僵硬地抬起头。
迎接他的,是一块不大的鞋底。
“轰——”
虽然因为年纪原因,身体尚未完全发育成型但凭借常年以来的锻炼以及最基础的魔力增幅,林恩仍是很轻松地将艾布纳踹飞两米远,撞在墙上又弹到地面,带起大蓬的灰尘。
“咳咳——”
艾布纳捂着自己剧痛的胸口,估摸着至少断了两根肋骨后,愤怒战胜了恐惧。
“你,你个外来猴子,你居然敢踹我?!”
艾布纳嘶吼着,童孔当中悄然浮现出点点色彩,周身之间忽地荡漾起如水波般的魔力纹路。
此时此刻,艾布纳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是个战士了。
由于他的天赋并不出色,加上志不在此,没想过要努力,所以直到今天,他的魔力质量才堪堪将原初的虚数星环的一半染成白银,比十四岁的林恩都不如。就连原本战士们引以为傲的身体,在酒色的骚扰下,破败不堪。
他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或许是自己的经验。
但那种东西,真的有用吗?
“哒——”
林恩踩着废墟,不紧不慢地接近着正在酝酿魔力,准备释放魔法的艾布纳。
当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足一米的时候,他又停了下来,面带微笑道。
“您既然将您的性命押上,并输给了我,那么,作为贵族,您是不是该愿赌服输呢?”
“服你妈的老鼠屎!”
艾布纳忽然暴起,捏紧拳头,怒吼着扑向少年。
飙升的肾上腺素让他暂时忘记了疼痛,澎湃的魔力蕴含着他的孤注一掷。
那一刻,他相信,这次的一拳,将成为他人生的巅峰时刻。
他再也不可能释放出契合度如此之高的武技了。
“给爷死啊!
”
林恩没有动,只轻轻说了句:“抱歉,现在的我,还没到该迎接死亡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