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言之事,无非是那十万鸦将。
听了真相后,牛有道明白了,朝廷本要将宁王的势力斩草除根,商朝宗本来是必死无疑的,这位蓝先生为了保住商朝宗而故意造谣,眼瞅大燕国内忧外患、风雨飘摇,知道可趁之机到了,又加了把火,将那十万鸦将的所藏之地暗指向了苍梧县,这才让商朝宗重见天日出了天牢。
他也明白了几人为何不愿告知真相,万一他是朝廷派来的探子,一旦从他们口中套出了真相,让朝廷知道了十万鸦将乃是谣言的话,后果可想而知,事关这么多人的生死,可以理解。
他不由再次多瞟了眼商淑清,刚才明显是在这女人的示意下对方才松了口,发现这女人的确有点意思。念头一转,牛有道又问:“蓝先生应该不会无缘无故将十万鸦将所藏之地指向苍梧县吧?”
蓝若亭给了个解释:“苍梧县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王爷去后便于立足。”
牛有道冷眼一睨,“五百骑兵在平地作战尚可,地势险要反而成了骑兵软肋,根本施展不开。就算苍梧县地势险要又如何,区区五百人马守在苍梧县能挡住朝廷大军?蓝先生莫非欺我年轻好糊弄?”
此话弄的蓝若亭有些尴尬,商淑清忙出声圆场道:“父王在世时多少还有些旧部潜隐,正是安置在了苍梧县。”
牛有道问:“有多少人?”
商淑清轻叹了声:“父王生前虽执掌大燕兵马,但所谓树倒猢狲散,加上当今的强力清洗,忠心可靠者不多,仅有千余人在苍梧县等着哥哥,一般人也不敢轻易招往。”
说到这事,牛有道倒是有几分奇怪,“宁王威名我也曾听说过,沙场名将岂是无脑之辈,就算要恢复武朝盛况压制天下修士,也犯不着明着说出来,何苦将天下修士得罪个遍?”有句话没说出来,若非如此,堂堂兵马大元帅身边有一群修士高手保护的话,岂能那么容易遇刺?
提起这个,又是件让几人尴尬的事情,宁王的主张侵犯了天下修士的利益,这位道爷毕竟也是修士。
一直在默默观察牛有道的商朝宗徐徐道:“这事怕是和当今圣上脱不了干系。”
牛有道哦了声,“此话怎讲?”
蓝若亭叹道:“天下修士、各门各派,需要扶持世俗代言人为己输送利益,也就是所谓的修炼资源。而那些代言人也不甘心作为傀儡一直被人控制,遂居中拉拢各门各派互相牵制打压,不让一家坐大,不然随时会有性命之忧,于是形成了如今的天下格局。其实各国朝廷没谁愿意被修行中人挟持,心里想的估计和宁王都差不多,只是没人敢表现出来罢了,宁王又不傻,怎会公然引起众怒,这事说到底还是有人在背后作祟。当年,先皇其实有意传位于宁王,却突然爆出宁王的极端主张,在各方修行势力的压迫下,先皇压力之大是外人所无法想象的。最终,先皇突然驾崩,死的不明不白,接着又是遗诏传位于当今,其中透着太多太多的蹊跷!”
此话一出,商朝宗、蓝若亭和商淑清皆面露骇然。商朝宗之前在天牢还不知情,蓝若亭和商淑清在牢外为了准备后路却是密谋了多时,商朝宗也是后来才知晓,仅有三人知道的秘密,却不妨被牛有道一语道破,这真要泄露出去的话,那可真是断了他们最后的退路。
袁罡观察了一下三人的反应,估摸着被道爷给猜准了。
牛有道的手指又点在了广义郡,“王爷,依我看,苍梧县暂不急着去,不妨在广义郡内多拖延上一阵。”
商朝宗的态度已是瞬间改变,拱手请教道:“愿闻其详!”
“现在去了苍梧县的结果基本上没了其他路可走,宁王的儿子,哪个国家都不敢轻易收容,王爷只有南下出海避祸,这一走,等于放弃了在燕国的最后立足之地。王爷这一逃,搞不好就要扣上个叛国的帽子,不宜今后收拢燕国百姓人心,只要燕国不垮,只怕王爷此后很难再有机会回来,又焉知当今不会派人海上寻找继续追杀?”牛有道指着广义郡道:“凤凌波拥兵自重就是王爷的机会,可联合凤凌波以抗朝廷!”
商朝宗苦笑:“我手上这点实力,凤凌波怕是连正眼都不会瞅上一瞅,怎么可能和我联合,再说了,天玉门怕是也不乐意看凤凌波与我搅和在一起。”
“王爷此言差矣,王爷的硬实力是差了点,不过软实力还是有一点的,就凭王爷是宁王儿子这块招牌,就大有可为。”牛有道安慰一句,又露诡笑道:“不如牛某和王爷打个赌如何?”
此话一出,商淑清和蓝若亭面面相觑,商朝宗哦了声,饶有兴趣道:“不知作何赌?”
牛有道笑言:“我愿为王爷走一趟广义郡,向凤凌波借一支人马,可保王爷在苍梧县安稳立足,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商朝宗三人全部愣住,那样子似乎在说,你说梦话呢?别说跟人家联合,凤凌波不赶咱们走都是好的,还指望人家借人马给你,这岂不是在开天大的玩笑,凤凌波傻子还差不多。
在场诸人,唯有袁罡波澜不惊。
商淑清出声道:“道爷,此事可开不得玩笑。”
牛有道摆手,“只问王爷赌还是不赌?”
商朝宗断然道:“好!本王赌了!不知赌注为何物?”
牛有道指向袁罡:“我若不能借来人马,让猴子在王爷帐前听令,我若能借来人马,怕是要让王爷受点小小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