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风笛乐手,就是我请来的那个乐队。而他们吹奏的曲子,是一古老得没有人能说出来它的创作时代的风笛曲,名叫《莫大的恩慈》。这曲子,是所有苏格兰人的安魂曲,流传了一代又一代,悠长深远,听了让人内心一片平静,却又魂牵梦绕。
威廉走到跟前,看见他的叔叔亚吉尔拿着他父亲的长剑站在坟前。
“叔叔,他们在干吗?”小威廉昂头问道。
“他们在用不合法的曲子和你爸爸告别。”亚吉尔蹲下来看着小威廉的脸,一字一顿地说道:“很久很久以前,我也是看着别人用相同的方法埋葬了你的祖父,他也是死在英格兰人的手里。”
小威廉看着火堆,然后费力地拿过了长剑。他把那把剑高高举起,剑身在月光下出凛冽的寒光。
然后,石屋燃起了大火,亚吉尔放火烧了石屋,带着小威廉骑马离开了祖祖辈辈生活过的土地。在离开的时候,小威廉转脸看了一下大火中的家,眼里满是泪水。
这个晚上,平常拍戏都会喧闹一片的剧组,异常安静,哪怕是在拍摄间隔休息的时间里,大家也都是若有所思的坐在地上。苏格兰风笛响了整整一个晚上,到了后来,附近的一些居民也被风笛声吸引了过来,他们站在不远处的山坡上,在风中听着风笛声,同样陶醉得几乎痴迷。
一瞬间,我现,这种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乐器,似乎带有一种魔力。这种魔力是千千万万个苏格兰高地人赋予它的,穿越了时间和空间的限制,像酒一样,越积越醇厚,让人在乐曲声中,一颗心剧烈的颤抖。
也许是受到了风笛的影响,演员们都很专心,即便是在一些很难的表情戏上,小罗姆也轻松过关。
拍完最后一个镜头,我看了看表,刚刚过了十一点。
“老板,我们拍得太成功了。”格里菲斯笑着对我说道。
呀,拍了这么多年的戏,就算今晚的戏最诗意盎然。I犹未尽。
本来戏结束了之后,按照原先的计划,大家就可以回各自的帐篷休息,但是看着眼前这群毫无睡意的手下,我改变了主意。
别说他们,就是我,这个时候头脑里都全是风笛的声响,身体仿佛被弥漫在周围的那种悲怆所充满,怎么可能睡得着。
“我本来以为这是场异常艰难的戏,没有想到大家完成得这么顺利。这样吧,我看大家也睡不着,那就在这里举办一次篝火晚会吧,正好我们也有乐队,大家快快乐乐地玩一个晚上吧!”我对着剧组喊道。
“老板万岁!”我的提议立刻引起人群的一片欢呼。
于是在石屋跟前,在火光当中,在悠扬的苏格兰风笛当中,剧组里的人跳起了舞。头上星光璀璨,听着动人的风笛声,我的思绪如同一棵不断窜升分叉的大树,乱得让我自己都控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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