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司谏,世人都说你忠正,可在我看来,其实不然,你是一个伪君子!”
朝臣争相驳斥,范仲淹面色不改。
宋仁宗心怀怒火道:“爱卿,朕派你去是救济灾民,今日岂敢与朕说,你送来了民脂民膏?”
范仲淹说道:“回禀陛下,确实是民脂民膏,陛下何不一看?”
“呈上来!”
宋仁宗一声令下,六个内侍搬来了三个大箱子。
“呵呵,范司谏搜刮的不少啊!”
朝臣哂笑道:“本官还是第一次见到,居然有人敢当着我们的面送礼的!”
范仲淹让一个箱子摆在了殿中间,一个送到了龙阶之下,一个放在了为首的几个朝臣面前。
一个朝臣面带讥笑:“我倒要看看,范司谏上来何等好礼物!”
得到宋仁宗的准许后,他一把打开箱子,瞳孔忽地瞪大,整个人呆愣了住。
没有想象中的金碧辉煌,有的居然只是一堆干枯了的野草!
“范司谏,你这是欺君之罪!”朝臣怒斥道,“你竟敢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公然欺骗陛下,该当何罪?!”
又一个朝臣发难:“范司谏,难道这就是你说的民脂民膏,难道这就是你想要送给陛下的礼物么?”
“陛下,范仲淹实在太过无法无天,哪有送天子野草的道理?!”
一众臣公怒不可遏,宋仁宗神情严肃,问道:“这就是你送朕的礼物?”
“回禀陛下,是!”
范仲淹指着殿上野草说道:“这就是微臣所说的民脂民膏!”
“在臣前去赈灾之前,满朝文武不发一言,就连陛下也认为微臣是小题大做,但微臣要告诉陛下和列位大臣的是,这就是微臣还未到时,灾区百姓所啃的野草!”
范仲淹眼神扫过满殿朝臣,质问道:“我想问一问,诸位真正了解什么叫做灾民么?”
“你们为何料定箱子里有着奇珍或金银珠宝,难道你们认为灾民能够给朝廷送上这些吗,还是清楚知道,但凡臣子赈灾,必会中饱私囊?”
“我想问一问,为何当初明知地方有灾之时,满殿食君之禄的朝臣,竟没有一人心系百姓,竟还以为本官是在无病呻吟?!”
文武百官顿时哑然,他们哪里想得到,范仲淹居然敢来这么一手。
这算是什么?向陛下和他们兴师问罪吗?他怎么敢的!
“陛下,微臣以为,陛下和满朝文武实在太不能体会民生之疾苦了,因此,微臣不远千里,带回了这些枯草!”
“微臣不敢让陛下尝尝,但微臣希望,这些野草可以警示六宫贵戚戒除骄奢之风,可以让陛下和列位臣公明白,灾区不可一日无粮,不能让老百姓饿肚子!”
范仲淹眼眶泛红,灾区场景历历在目,这些都是他亲身接触过的事情。
然而,一些朝臣却不以为然:“范司谏言过其实了吧!”
“没错,之前我梅肯之所以没有谏言,那是深知百姓再苦也能有升米吃,再难也会有一头耕牛,必可自食其力!”
“此言无错,实在不行,百姓们还可以把家中养的家禽杀了吃,或者拿出去卖,他们如何需要朝廷大动干戈?”
“灾区真有你所说的那般疾苦么,还是范司谏在此危言耸听?”
“本官也曾去过灾区,看到的百姓都能吃得上饼,喝得上粥,难道这些都是假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