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佟筱娅参加艺考,萧飞已经连着三天没来过德芸社了,来的路上,于清也跟他说了,头一天没来的时候,晚上负责开场的孔芸鹏和李文峰先生,上了台好悬没让观众给轰下去。
“当时你是没瞧见,李先生和小孔往台上一站,足有五分钟都张不开嘴,台底下都快炸园了,最后还是你师叔上去,好说歹说的才给安抚住了!”
于清说的是演出事故,可是,萧飞从他的语气之中能听得出来,师父这话口里至少带着三分得意。
观众为什么闹?
那是因为没瞧见萧飞,归根结底还是自家的徒弟有能耐。
“回头到了园子,你得跟着李先生好好说说。”
李先生是长辈,为了给萧飞顶场,差点儿被观众轰下台,老爷子就算是嘴上不说,心里也肯定不是滋味儿。
“您放心,我都明白!”
于清听了点点头,接着又问道:“你刚才···给张先生拿的那个山参,年头不短吧?”
他知道萧飞家里条件好,徒弟手里不缺钱,可一棵老山参的价值,他多少还是能猜到点儿的,倒不是说徒弟拿来送人,他舍不得,只是太破费了。
“没多少钱,我直接在同仁堂拿的,那参年份不长,积年的老参药性太足,张先生上了年纪,虚不受补,反倒不好,这棵参正合适。”
萧飞还是没说那棵山参到底多少钱,于清也没再问,师徒两个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白惠敏不时的插上两句,一路欢声笑语。
到了天桥茶园,因为时间还早,门口也没什么人,走进去就瞧见烧饼正大模大样的指挥着孔芸鹏和栾芸博在干活。
小栾也得了艺名,可能是因为水木大学出身,在相声门里算是难得的高材生,学识渊博的缘故,郭德强赐名栾芸博。
“大爷!大娘!师哥!”
烧饼刚才还坐着,跟旧社会地主家的大管家一样,瞧见了于清等人进来,连忙起身。
“忙着呢!”
于清笑着点点头,顺带着递给烧饼20块钱,算作白惠敏的票钱。
按照郭德强的说法,这个规矩必须守住了,无论是谁的家人过来听相声,只要不是曲艺行里的人,都得花钱买票。
“我宁愿台底下一个观众都没有,也绝不送票赚那个虚假繁荣。”
这是郭德强的原话,也正是因为如此,想当年德芸社才有过,台上一个人,台底下一个人的“盛况”出现。
“你师父来了吗?”
“来了,在后台呢!”
于清听了,迈步朝后面去了。
萧飞刚要跟上去,突然想起个事,问道:“小岳今个没来啊!?”
烧饼忙道:“来了,就是······”
说着,神色还有些扭捏,朝着后面看了一眼。
孔芸鹏帮着他说道:“小岳在后面,曹师哥正给他说活呢!”
说完话,表情也变得跟烧饼一样,怪模怪样的。
曹芸伟在给岳芸龙说活?
萧飞听了,倒是不觉得新鲜,曹芸伟这个人虽然狂,可是该他做的,一
样也没落下,比如带师弟这种事。
郭德强的徒弟多,一个个的全都教过来也不现实,徒弟们的能耐学的怎么样,他有的时候也照顾不到,这就需要先进门的徒弟帮着一起带。
之前萧飞也曾帮着带过潘芸亮和孔芸鹏,虽说不是一个门的,但他入行早,提携师弟也是应当应分的。
更不用说曹芸伟跟着岳芸龙是一师之徒了。
而且,曹芸伟带师弟,还不是何芸金那种应付差事,无论对待谁,哪怕是他最瞧不上的岳芸龙,也是真心实意的教。
可就是他那个脾气,没事儿还能生出三堆火呢,遇上岳芸龙这种脑子笨,转不过来弯的,那还能好的了?
说的明白点儿,我教肯定是认真教,但是,甭想让我拿你当人。
“你们先忙着吧,待会儿该上座了。”
说着,萧飞也朝着后台去了,他可没想多管闲事,郭家门里的师兄带师弟,碍着他什么事,这要是都跟着掺和,那就是多事了。
至于岳芸龙,萧飞跟着他的关系还算不错,可也没有在德芸社罩着他的念头,归根结底,一切还是得靠他自己,真要是学不出来,自己打包袱卷滚蛋,谁也没辙。
刚走进后台,萧飞就听见了曹芸伟的声音,是从平时放道具的小屋子里传出来了。
“我说你长得那是脑子吗?”
甭问,傻子也知道曹芸伟这是在骂谁呢。
“这特么都多少日子了,一段报菜名你都顺不下来,刚才说的那特么是什么玩意儿?三十道菜还没过呢,嘴就开始打秃噜,你那舌头给栓驴槽子上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