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怀铮压了压眼眶微微的酸意。
向思翎往前走了几步,擦了擦眼泪,说:“还有李轻鹞,她本来,是我在高中最喜欢、最羡慕的女孩,我把她视为偶像。然而她也恨我,再也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没看过我一眼。可是骆怀铮,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那时候我才17岁,爸爸死在眼前,我明明什么都没做,我什么都没做啊!”
骆怀铮终于开口了,他说:“这些年,我只想问你一件事:当年,向伟是不是在强奸你?我到底有没有看错?”
向思翎沉默下来。
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眼神虽然还迷离,整个人却平静了很多,她对他露出了一个笑,一个美得惊人的笑,她说:“骆怀铮,你只要知道一件事。”
骆怀铮看着她。
她的眼里终于有了泪水,咬了好几次下唇,仿佛才能微笑着说出口:“你是我、是我……唯一爱过的人。any way,我接近你,没有别的企图,只是单纯地想要补偿,现在我终于有这个能力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都成熟点,给个机会,好吗?”
——
今晚,骆怀铮也陪对方项目经理喝了几两酒,到家时,脸颊晕红。他租的房子就在公司附近,简单的一居。在狱中过了几年,哪怕装修再简陋的房子,在他看来也能住。
进屋后,他没有开灯,走到电脑桌前坐下,白天一身的气力,此时仿佛流泻了个干净。他在黑暗里,往后仰头靠坐着,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儿,骆怀铮睁开眼,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已是一片锐利的清明。他打开电脑,搜索罗红民这个名字。
全都是有关罗红民之死的新闻报告。媒体都推测是谋财害命、流窜犯作案。
骆怀铮关了页面,把头深深低下去,嘴角浮起一个极淡漠的笑。
过了一会儿,骆怀铮又抬头,盯了页面几秒钟,敲入“李轻鹞”这个名字。
信息不算多,他把能看的都看了,最后,鼠标落在一张李轻鹞的警装照上。
他那时候的女朋友,虽然性子冷,望向他时,眼里总藏着一点暖阳,只有他能感觉到。而这张照片上的人,眉眼如霜,整个人都透着疏离冷寂。
骆怀铮慢慢吐了口气,关掉页面,抬头盯着窗外的黑夜,如同一尊木塑雕像。
最后他想起,案发那天,自己在华誉集团汇报,向思翎也在,坐在主位上。接到通知继父死亡的电话后,她的神色木木的,然后眼泪涌了出来。
她望向了他,那双眼,寂寞而明亮,就像寒气四溢的夜里,无声的湾流。
……
骆怀铮低头摸出口袋里的手机,却没有马上操作,而是把手机握在掌心,转了好几圈,眼睛一直盯着看,脸上没有一点表情。然后,他打开微信,点开向思翎的头像,发了条消息过去:
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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