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赢了这一战,应该比打舟山时捞的得多吧。”
这样的心思浮现,二人亦是相视一笑。眼前的炮击还在继续,不过他们也并不在意。旁的不说,起码现阶段被明军轰击的都是那些绿营兵绿营兵,死了也就死了,没什么值得可惜的。
清军的大阵继续推进着,明军的铜熕、步弓、佛郎机、火铳也随着距离的不断拉近而先后作响。
炮弹、箭矢、铅弹洗礼着清军的阵型,这无疑是对清军造成了不小的伤亡。在前面趟路的江西提标在不断的伤亡之中显得已经有些不太能承受下去了,但是八旗军在后却仿佛是给他们壮了胆气一般,支撑着他们继续向前迈进。
过了五十步的距离,明军凭借着佛郎机炮的子铳很是打了一轮急速射击,提标的伤亡陡然提升,但也就在这时侯,背后的战鼓声轰隆隆的作响,顷刻间便压过了前方的炮火。击鼓则进的战场铁律,提标的清军当然明白,当即便在基层军官们的带领下呐喊着向前营垒的方向冲去。
清军陡然加速,明军这边的军官也都是经历了多年征战,当即便将尚未装填完毕的炮车退下去,换上了已经填入火药的虎蹲炮,随即一声令下,装填手们便将那些早已准备好的铁砂、石子给塞了进去。
一阵轰鸣,冲进了二三十步的清军当即便在这铁砂、石子交织的狂风暴雨中被轰倒了一片。后续清军的步伐不由得为之一顿,奈何八旗军就在身后,挺着长枪几乎就顶在他们的后背上,哪还敢再有任何迟疑?
发了疯似的喊杀声、亡命徒式的冲击,仿佛唯有如此方能释放那几乎将胸膛都撑爆了的恐惧!
冲击爆发,清军野蛮的冲撞着营垒的木栅,明军的炮击结束,则直接换上了长枪手,从本就不怎么坚固的木栅的间隙对那些试图将其推倒的清军进行撺刺。而清军这边,也同样是用刀盾格挡着、劈砍着,用长枪刺杀着,只求着能够在杀伤明军的同时趁机将这木栅推倒,从而直入营垒。
围绕着这本不坚固的木栅,双方展开了拼死的争夺。尤其是对于清军来说,明军在内,本就拥有地利,始终不能推倒木栅,那么伤亡永远只会是他们更多。
这边的战斗正酣,清军的主帅金砺接到了急报,转而眺望明军左翼。在那里,明军已经推倒了木栅,打着中提督、亲丁镇、援剿左镇、前锋镇以及护卫左镇旗号的明军已经在营垒外拉开了阵势,并且直愣愣的就向着施福和马进宝那里压了过去。而在他们的背后,明军的援剿中镇、护卫中镇也紧随其后,似乎在更后面甚至还有那支郑成功麾下的王牌部队戎旗镇的身影。
施福和马进宝能够在这样的强兵之下撑上多久,这个谁也保证不了。眼见于此,金砺一挥手,帅旗摆动,很快的,提标那里便爆发出了震天的欢呼。而与此同时,提标的阵型自后而前,渐渐分隔到两翼,始终在提标背后蓄势待发的杭州驻防八旗则如渭水入泾一般,在迅速填补提标空档的同时,将大军自后向前的替换了上去。
欢呼声响彻战场,这是自辽事起数十年来的积威所致。虽说并非真正满洲,但汉军八旗也同样是八旗军,他们趾高气昂的换到阵前,素来在杭州作威作福、高人一等的他们在接下里也并不负他们的赫赫威名。
与这些步卒一同上前的,更有大量的火炮,辅兵们竭尽全力的将它们抬上前来,炮手当着明军的面将炮子装填进去,随即无需命令,直接将火把按在了引信上,仅仅是一轮的轰击过后,火炮背后的汉军旗兵们便呐喊着冲了上去。而那些残破不堪的木栅,显然是无法再对这奔腾的浊流起到任何的阻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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