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因为灵位溢血的事情?
如果说灵位真的溢血,裴洛安是不太相信的,但如果说这红色的蜡烛无声无息的出现在灵位上,他却有些信了。
季寒月的亲姐妹,除了季烟月没有其他人。
除了季烟月,剩下 最亲近的就是堂姐季悠然,表妹曲莫影离着远了一些,况且他也不能支使曲莫影去为季寒月供奉、祭拜。
“你们先下去吧!孤想静静。”裴洛安挥了挥手,两个道姑一揖道,退到了门外。
裴洛安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当中的灵位,脸色苍白起来,好半响才举步往里走,转过门,进去后面,又进了后面的门,然后是暗门,下阶梯,最后一个人出现在寒冷的水晶棺处。
冰冷的水池,透明的水晶棺。
棺中的女子一如既往的沉静安和,仿佛只是睡去了一般,少了以往的英气,沉寂安和,自有一股子和别人不同的柔婉,却也透着大气,眉目如画,宛如仙子,临风而去,除了没有温度,不是活色生香,一切都如活着的时候一般无二。
“寒月……是你吗?”裴洛安在一边坐下,眸色痛苦中带着挣扎,自言自语的看着水晶棺中的女子。
冰窖无声,这里安静的仿佛什么都没有似的,有的唯有他自己一个人。
“寒月,你想留下她吗?”裴洛安又道,神色温和,容色中透着些疲倦,手撑着头,静静的看着棺中的女子,“你又何必留下她,如果不是她……孤不会负了你……如果不是她一再的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孤不会怀疑你的。”
“那一日,孤也没想到,你会这么做……你又何必?你父亲的事情,孤不会牵连到你身上的……”裴洛安温和的容色变得痛苦挣扎,“孤真的不想要了你的命,你……你又何必,就算是你父亲的不是……也跟你无关,难不成孤还护不住你吗?”
“就算你当不了太子妃,你还可以是其他,就算你什么也不是……你也是孤心上唯一的一个,孤此生的唯一……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要寻了短见呢!” ……
每一句话都痛苦,仿佛是心底最深处的挣扎,每一次回忆都带着血淋淋的伤口,裴洛安的手已经捂在了胸口,头无力的低了下来,用力的呼吸了几次,才觉得自己又重新活了过来,他是真的没想害死季寒月的。
季寒月的死是个意外,是个他不可控的意外。
眼眶处泛起红色。
“孤对不起你……”这是他现在唯一的想法,但也只是想法而已,那一段过往,他不愿意再回忆了。
闭了闭眼睛,用力的压制了一下这个回忆,脸上的神色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再睁开眼睛,眼底的红晕已经不见。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有种说不清楚的松快:“你现在又要保在季悠然吗?你还是这么善良,她没有你想象中的好……如果不是她……或者你也不会对孤失望……可你现在居然还想保下她?”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你想要的,孤总是会帮着你,哪怕你保的那个人,根本不值得!”裴洛安喃喃道。
说完,许久没有说话,再呆了一会之后,绝然的站了起来,对着水晶棺中的女子,柔情万转的道:“孤知道你的意思了,孤先回去了,等下一次再来看你,你好好休息。”
说完又看了看周围,“你这里太过冷静清,孤下次再一些东西过来,布置一下,总不能让你一个人一直孤零零的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