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浴血奋战过后的尸体,哪一个不是草草掩埋,好一点的能得一张草席裹尸。宋衍还不是战死而是尚算和平之时旧疾复发病死的,若不是担心路上尸体腐烂,也不会出此下策。
只不过,伤心之中的攸宁哪里会想到这点,世人讲究身后事。宋衍一生为大周立下赫赫战功,临了却是客死异乡的下场。
兔死,难免,狐悲。自家爷爷的下场,倒是提醒了攸宁,幼时那点的情分,究竟可以支撑着她在后宫之中安好多久?
丧礼之前,赵煦避攸宁不见;丧礼之后,也就上面所言了,椒房殿拒见官家。
整个后宫也就椒房殿也这个底气敢这样做而不受责备。
椒房殿的门是赵煦走之后才彻底闭紧的,门外的那一摊子东西,帝后未发话,自然谁也不敢去动一分。
张德顺回话时,攸宁正坐在院里的那颗梧桐树下,斜斜依靠在吊椅上,树荫遮去大半的光,散光撒在攸宁的身上,恍然一看,倒真有几分落梧凤凰的味道。
仿佛下一刻,就要与梧桐一起,浴火重生。
“大军出征之后,官家反而更忙了,这时娘娘与官家这样闹,怕是不好吧?”张德顺接过小宫女手里的湿帕,亲自敷到攸宁的额上。
“总得给他一个记起椒房殿的理由。”攸宁觉得阳光晒在身上,一边的半夏打着扇,完全感受不到夏日的炎热,实在是舒服的紧。
“祖父的丧礼,补葬的再豪华又有什么用?尸骨不还乡,宫中和上京,哪个不在说本宫失了宠,哪一个地方不说宋家失了官家的宠信?若本宫不给他们看看,赵煦对本宫的容忍度有多高,想来都是不会消停的!”
至于这点情分能消磨多久,就是以后的事情了。
“让你查的东西怎么样了?”攸宁问。
“宸妃那边的确是有古怪,只不过一时也查不到什么。不过,奴才觉得,清远庵那边应该知道很多我们所不知道的事情。”
张德顺可以算是跟在武懿太后身边长大的,有幸见过妙真真人两回。
每回所见真人眼里,都是满满的对这个世界的厌恶之情。而这样不想活的人却还活着,身上必定带着尚未解决的秘密。
近来,官家对大理寺的重用,大理寺卿——青宴,那可是妙真真人的养子。
若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乞丐,妙真当初何必大费周章的说服清远庵的主持师太收养一个小男孩,还亲自带在身边教养?
“清远庵那边不是我们该管的事情!”攸宁端起茶水润了润嗓子,她对妙真真没有多大的兴趣。
不过,从母亲昭阳对妙真那个弟妹避之不谈的态度,她也猜到了几分,母亲与父亲的貌合神离,期间必定有妙真的手笔,但也不是她这个小辈该管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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