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元帝面目和蔼,舒眉展目,看上去很是爽朗,大约是当上了皇帝,他比从前更加满面春风。
他大手一挥免了他们的礼,然后笑道:“听说弗儿带宁儿进宫,正好端阳也在,朕想着都是一家人,不如就一起用顿晚膳。”
萧皇后嘴角翘得恰到好处,端庄又疏离:“陛下说好,自然好。”
她让人加了两副碗筷,再命添菜,把主位让给了崇元帝。
崇元帝坐下,目光一寸寸扫过,落在许澄宁身上顿了顿,惊艳在眼中一闪而过。
从前看她时还是个孩子,奶里奶气的,一转眼就出落成大姑娘了,也越来越有女子的韵致。
注意到秦弗看过来的眼光,他立刻弯出一个和蔼的笑颜。
“宁儿头一天当官,感觉如何?可能习惯?”
许澄宁道:“回陛下的话,很习惯,多谢陛下关怀。”
“别那么见外,再过不久就是一家人了,你就跟着太子叫朕父皇,叫皇后母后。”
萧皇后觉得崇元帝总算说了句人话,便和声和气地对许澄宁道:“陛下说得对,迟早都要这么叫,也省得再改口了,以后叫我母后就行。”
许澄宁感觉到手被秦弗握住,便接受了萧皇后的好意:“是,母后。”
崇元帝也笑,注意到一边盯着碗盘没什么表情的端阳公主,感觉她好像不开心,便又道:“端阳与你年龄相仿,以后就是姑嫂了,你们小姐妹两个平日可以多往来。”
端阳抬起头,目光直直射向许澄宁,嘴唇吊起一个生硬的微笑。
“好……”
“只怕不成行,”秦弗打断道,“澄宁当官不是当着玩玩,以后肯定闲少忙多,有空了也得陪我陪母后,要委屈皇妹了。”
他话说得直白,不禁引萧皇后发笑:“你这孩子,心里没人的时候冷冷清清,这一有了人,就恨不得把宁儿绑你身上了不成?”
秦弗垂着眼,给萧皇后和许澄宁各夹了一筷子菜:“儿臣跟澄宁感情好,难道母后不高兴?”
“废话!”萧皇后拍了秦弗一下,嗔怪道,“臭小子,这话说得好像我这婆婆有多难处似的!宁儿你别听他挑拨,母后我绝对是个好婆母。”
许澄宁笑:“宁儿知道。”说着也给萧皇后夹了一块肉。
她心里存着疑问,等到出宫的时候才问秦弗:“你刚刚故意那么说,是不想我跟公主往来?她怎么了吗?”
“没怎么,”秦弗团住她的手,“只是端阳心思沉,难以相处,从前跟她交好的闺秀都得捧着她顺着她,你跟她合不来,干脆就别合了,少点堵心的人,你也自在些。”
“只有这一点?”
秦弗知道瞒不过她,便又道:“她毕竟是闵氏的女儿,还有一个同胞弟弟,可能会有生了异心的一天,我不想她拿你下手。所以,你不要与她深交,维持面上客套即可。”
许澄宁就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便扬起笑:“我明白了。”
而此时宫中,从凤曦宫出来时天已经黑了,端阳公主没有急着回宫,而是跟着崇元帝走了走,状似无意地说:“那就是我未来皇嫂,果然国色天香。”
崇元帝不由点点头,的确是国色天香。
哪怕素面朝天,也是极难得的美人,看到她,便知韩氏文澜进京倾倒一片城的传闻非虚。
“端阳回来的路上,听人说什么,得许澄宁者得天下,皇兄便是因为她才拿到了天下吗?看来,此女果真旺帝运,有了她,江山也会稳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