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一个没有背景也没有遇上贵人赏识的七品县令,若是一直让你当一个小县令几十年不挪窝,那自然谁都有意见,但朝廷自有应对之策。
你如今是下县县令,三五年之后,给你升一个中县县令;又过三五年,再提一个上县县令;再得数年,又转去郡城或者州城,任一个级别完全相同的主簿之类的官;再得数年,又去富庶之州,同样做这个官,若是还没问题,再过数年,就去京城,官品依旧不变,甚至还可以在同一衙门,品级一致却权重不同的官职之间流转.
一套下来,二三十年过去,官阶就走了一步甚至原地踏步,但官员本人半句话也说不出,毕竟朝廷不是在提拔就是在重用。
这种升迁之路,压抑了多少有才之士,仿佛正应了当年崇宁帝那句囚笼志士的评语。
也正是因为如此,众人才会对今日这些即将一步跨过平常人大半辈子努力的人,那般羡慕乃至于嫉妒。
只可惜,机遇不常有,来了也不一定能抓住。
在这场中,还有几位神色虽如常,心底却十分忐忑的官员。
他们便是白壤、九河、西凤、雨燕、雁原、武威六州的州牧,在朝廷下达了征召各州州牧入京的诏令之后,这六州之主全部到了。
没办法,在看见了萧凤山和吕如松以及太子的下场之后,众人都明白了两个事情:
打是打不过的,朝廷大势已成;
朝廷也是真敢杀人的,一个州牧并不至于让朝廷有什么忌惮。
更何况如今天下已乱,反正都要平叛,他们也失去了让朝廷投鼠忌器的资格。
于是,他们马不停蹄地带着卫队,抵达了京师,想要留住这难得的富贵。
至于最先抵达的四象和狼牙两州州牧吴齐力和兰廷望,此刻却老神在在。
他们的未来已经定了,原本的州牧之位别想了,但朝廷也给了新的安置,一个当了中书侍郎,一个做了太常卿,都加了金紫光禄大夫,在寸功未立的情况下,中枢算是褒奖他们的当先表率,让他们抢了个先机。
毕竟京中朝堂的好位置就那么多,晚了可就没了。
两州之地,眼下都暂时是军管,以州中长史掌政务,朝廷重新派出的平叛大军主帅都督诸军事。
想必这最终的州牧人选今日也会确定吧。
正思忖间,一声轻轻的磬鸣,朝堂顿静,端庄典雅得不可方物的太后娘娘穿着华服,牵着小皇帝,缓步走出。
众人齐齐起身行礼,“拜见太后,拜见陛下。”
德妃依旧温柔而优雅笑着道:“诸卿平身。”
“谢太后。”
待众人落座,德妃握了握东方白的手,眼神鼓励地看着他微微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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